第五章

艾笙：辰辰是谁？

陈果奶奶：辰辰……就是辰辰，是个好孩子，对果果好，对我也好。

老人翻来覆去，却讲不清楚，甚至记不得辰辰的大名叫什么。

宋皖见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了，便走到墙边把灯打开。刺眼的白织灯光晃的老人下意识闭上了眼，艾笙赶紧把手抽出来，站在床边，老人回过神来，喃喃念叨着孙子的名字，却也认出艾笙不是陈乐。

宋皖您刚才做梦了。

宋皖弯腰，给老人掖好被子，艾笙附身抱了抱王唤娟，轻声哄着她平息下来，才转身离开。

护工站在走廊里，显然是听了全程，表情复杂地打量二人。艾笙没有过多解释，反而掏出一张银行卡。

艾笙：这家人没什么钱，想必住院费也没有缴几年吧。

艾笙：刷我的卡， 先付十年的钱。

一旁的李余笙终于动容，难以置信的看向艾笙，再看看习以为常的宋皖。片刻后，三人走出精神病院，李余笙表情严肃，仿佛下定决心般跟上艾笙。

李余笙：老板， 你们是好人，我愿意给好人干活，今天就转正吧。

拿到线索后，三人又去了趟警局。目前案情仍无进展，大家都在局里干耗着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事儿，林越便让下属们分批回家休息，包括他在内，听说也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因此再见到陈乐时，是小警员给他们领的路。

宋皖辰辰是谁？

陈乐：谁？

陈乐原本以为他们来问案情的，没成想听到了陌生的名字，一时间搞不懂警方在耍什么把戏。

陈乐：我不认识。

艾笙：我们刚从精神病院回来。

艾笙：辰辰这个名字，是你奶奶亲口说的，跟你姐姐陈果生前很近亲。

陈乐：谁让你们去找我奶奶的！

陈乐顿时怒了，试图冲过来，又被手铐拦住，凶狠地瞪着三人。

宋皖既然从你嘴里问不出来，我们只好问别的当事人了。

陈乐听出了威胁的意思，却身陷牢狱，干预不得。嘴上骂得难听，最后却还是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陈乐：我真不知道这个人，从来没听说过。也真的没杀李邡，我奶奶一把年纪了，你们就不能放过她？

宋皖与艾笙对视一眼，看来陈乐是真不知情。后者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张发票，扔到桌子上，继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转为压抑的哭声。

此行不算顺利，既然从陈乐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只好另寻他法。艾笙提议去看看陈果的遗物。

陈果自杀后，月亮河湾的钉子户们也相继搬走，陈家的东西应该都被陈乐打包了。

索性警方已盘问出他的落脚点，李余笙直接开车过去，三人相继进了那间被封条贴住的小而破旧的房间。

屋内家具不多，零碎却不少，多是些老旧照片或生活用品，可以看出是陈家的旧物，陈乐舍不得丢掉，就留了下来。

艾笙正发愁从哪下手开始翻，就见李余笙打着手电，从角落里搬出一个受潮发霉的箱子，上面用马克笔写着陈果的名字。

这哪是侦察兵，这分明是缉毒犬啊！

艾笙兴奋地凑上去，拆开封条翻找起来。光束扫过，一点反光引起了李余笙的注意，他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把那银色物体夹出来，竟是枚做工精致的戒指。

戒指是素圈，毫无时尚感可言，这可不像是一个单身少女会买给自己的饰品，倒像是情人之间互送的定情信物。艾笙把戒指拿过来，果然在里圈找到“CC”的雕刻字样。

CC代表什么呢？人名缩写？辰辰？

艾笙：这个戒指我今天见过，李邡的女儿李朵朵手里也有！

宋皖闻言一怔，回忆当时的情况，她隐约记得小女孩手里确实拿了枚戒指。

这一发现非同小可，即便已近凌晨，李邡的家人都睡下了，也得跑这一趟。

事关丈夫的死，李邡妻子倒是很配合，幸而李朵朵还认得艾笙，睡眼朦胧的被妈妈抱下楼时，还朝三人笑了笑。

宋皖把戒指递给小女孩，李朵朵眨了眨眼，从公主睡裙的领子里拉出根银项链，上面果然挂着另一枚。

艾笙：朵朵，能不能告诉姐姐，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李朵朵：我捡来的。

李朵朵大概真的很喜欢艾笙，痛快地把戒指往她手里一塞，开心道。

李朵朵：送给你，将来要娶我哦！

艾笙：……我真的是姐姐

还是李邡的妻子看出这件事很重要，忙向女儿问清了东西的来路。原来戒指真的是李朵朵捡的，就在她差点儿遭遇绑架那日。

但东西真正的主人却是殷克，他与陈乐短暂缠斗在一起时，从身上掉了出来，自己却并未发现。

李余笙：这不对吧。

李余笙：陈果和殷克是恋人，他应该恨死李邡才对。

从李邡家出来，李余笙一路皱着眉。他用手机照了照戒指里圈，刻着GG两个英文字母，辰辰，果果，果然是一对儿。

假使李邡是他杀的，可殷克又救了李朵朵，且现在看来，连李邡的私生子，也是他救下来的。就像是提前猜到陈乐的行动，特地引警方去阻止他一样，这人行事前后实在有些矛盾。

但不管如何，殷克身上是有杀人动机和嫌疑的。

这下有了证据，宋皖找到林越。他并未提及三人去精神病院问王唤娟的事，只说在陈乐家中找到了戒指，恰好又在李朵朵手中见过。

警方找到殷克家，人却不在，甚至手机也关了。

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心虛跑了，只是凶手尚有一人身份不明，警方现在反而被动，只能发出全市通缉令，加派人手搜查拦截。

另一边，林越叫人拿着殷克的照片，找到了些陈家在月亮河湾时的邻居。结果不少人都表示，殷克经常代表公司找他们谈拆迁款的问题，陈家是钉子户，想必去的就要更勤些。

此外，警方还查到陈果生前在养老院做护工，而巧的是，殷克的爷爷就住在她就职的那家养老院。老人提起自己孙子，口中喊得也是辰辰这个小名儿。

黎明时分，一辆白色轿车，正以最高限速急驰在出城的高速路上。司机捏紧方向盘，踩油门的腿甚至有些轻微颤抖。

暴露在倒车镜上的，那双焦虑不安的眼睛，彻底出卖了他的情绪，此人正是被警方通缉的殷克。

这个点公路上少有私家车，多是赶夜路跑货的大车，因此殷克发现有两辆吉普跟上自己时，就心生警惕，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起来。

事实上，跟在他后面的，也确实是林越和手下及宋皖三人。

殷克如果不跑，猫在城里面躲起来，警方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找到他。可偏生这人租了辆车，结果银行账号稍有风吹草动，就暴露了他的意图。

宋皖前面就是休息区了，能不能把他逼停？

宋皖系好安全带，朝开车的李余笙道。

后者信心满满，朝宋皖抛了个你看好了的眼神。

李余笙：你们坐好，我要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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