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可她体内余毒未净，嘴角已渗出血液。

透过卷轴，她飞身而去，一把拉出身在巨火之中的李白。

两人从火红的广中跃出，衣衫映在圆月上，被风一吹，猛然破碎。

火焰伴着滚滚浓烟，将两个无助的少年逐渐吞没。

……

烟火暗去，黎明到来。

她趴在他的怀里，浑身使不上力。

褚折柳李白……

少年搂住她，轻抚他的头以示安慰。

少年李白：阿柳，下次不要这样做，太危险了。

褚折柳李白，我好害怕。

少年李白：没事了。

他伸手，摸到了少女冰凉的额头。

眉下担忧，无从下手。

少年李白：阿柳，你怎么了？

少年李白：阿柳？

他猛然起身，将她紧紧搂住。

可少女的鼻息渐弱，眼睛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少年李白：阿柳，别吓我。

少年李白：别吓我好不好。

嗓音逐渐沙哑，他浑身是伤，没有任何力气再御剑。

少年李白：阿柳…阿柳！

哭着喊着，没有任何的回应，怀中的她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睡着了，让他的心骤然停滞。

谁能救她。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最后视线落到她腰间的玉佩上。

大鱼可以救她。

可救了她，她还会回来吗？

可再犹豫不决，她那最后一口气，就再也喘不上来。

想到这里，他猛然拽起玉佩，将鲲唤出。

少年李白：大鱼，救救她。

鲲摆摆尾巴，示意只有庄周才能救她。

到底还是庄周的大鱼，至始至终都是向着他。

不过没关系了，他都已经猜到了，只要阿柳能活下去，就算再回云梦泽，就算不在他身旁，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点点头，屹立在灰茫茫的天空之下。

鲲再次一跃而起，驮着虚弱的阿柳离开。

少年眼中恍惚，深深垂下了头。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今日起，他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李白。

……

雪落无声，转眼间已是两年后。

这一年，阿柳的铭文藏掩不住。

大鱼仙人告诉她，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铭文无名。

他的声音温润，眉底写满了眷恋。

不知何时起，他再也不掩盖心中的情感。

褚折柳阿瑶，你怕我吗？

她盯着一旁整理书卷的小鹿女，眼中恍惚。

阿瑶：我为什么要怕你。

阿瑶：就因为你是外来人？

褚折柳万一哪一天，那柄画轴也对准了你呢。

阿瑶：我心中坦荡，没什么好怕的。

阿瑶：最怕窥心者的，自然是那些坏事做尽的人。

褚折柳可我觉得不是。

褚折柳坏事做尽的人，只想将它占为己有。

褚折柳真正害怕的，应该是努力藏努力藏，想将过往全部抛弃的人。

褚折柳他们不敢直面过去与现在，不敢再有勇气。

阿瑶：……

阿瑶：那你呢。

褚折柳我？

阿瑶：你能面对自己吗？

阿柳摇摇头，视线低垂。

阿瑶：当初你那个模样，还救出了李白，已经很好了。

阿瑶：至少，你们都还活着对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疤，思绪回到两年前。

她拼尽了全力，差点倒在那片火海中再也起不来。

醒来后，鲲告诉她，是李白让它带自己回云梦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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