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有一阵悠扬绵延的笛声,又有一阵轻雾缭绕,吹散丛间碎花。树洞冒出一只兔头,小心打探四周才朝轻雾蹦去。
笛声一止,轻风一拂散去烟雾,绕着几瓣花瓣在一位披发少女周围打转,少女抬头朝大树高耸的树枝望去,樱桃般红唇小嘴抿了抿,腰间那条绣着翠兔的绿腰带极为工艺轻巧。
她柳眉一皱,双手交叉握住腰间短刀刀柄,警惕地朝大树慢慢迈进,还不忘对起江湖暗号:“面善背恶横卧福记口。”
“夜幕降临。”
她一听躲藏在树叶后有回话,才不管那人武功几成,一甩左侧腰佩的短刀入木七分,纵身一跃一点刀柄借力朝上,另一手短刀直冲那人面目。
“哐当!!”是金属沉重的撞击声。
她一招未中,是因她未下杀手,这人戴着的面具好生眼熟,她抬手一抓树枝,单手一荡反站在枝头上,猫着腰以刀护身。
那人接了她一刀,摇身又攀着枝条荡到别处了。这棵参天古树终年茂盛常绿,枝干粗长延天,摔下去很可能归天。他没想到出刀的是唐瑶,那位英姿又不失优雅的衔家独女,是那位撞他心口送他面具的美丽姑娘。
他脸上的伤是自家师父砍的,那日他带着脸伤误入竹林,偶遇上这位姑娘,不但是脸上受了伤,就连内心也像是被小鹿重重的撞了,因此便有了赠礼吹笛一幕。
唐瑶不知那人躲于何处,不取轻举妄动。
“唐姑娘,且下来谈话吧。”
她顺着声看去,那发话的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树下,昂首继续发话道:“姑娘若是怕我偷袭,心怀鬼胎,便让我黄皈改名叫黄狗。”
“哼,话大说得像是你能伤到本姑娘一根头发似的。”她边说边背着那人扶着树干下滑,那人眼瞧着唐瑶脚一沾地,刚要发话,一闪亮的刀尖刹那便在他眼前,近得距他鼻梁只有二指宽,那人腰一后弯,上方的那飞来的刀向后飞去,他也因此翻了几个筋斗,保持平衡也与唐瑶拉开距离。
趁他身躲刀的时候,唐瑶已将入木的短刀拨了出来,耍几下转刀,又插回腰间鞘中,动作迅速灵巧。
“好!”他大为赞叹道。
“黄大哥,快快离开这里。”
“为何?”
“我受了哥哥的骗,前来抢夺竹笛,竟没想到…”
“你拿去吧。”
“诶?可……这笛是黄大哥师父的遗物,怎么……”
那人摘下脸上白脸邪笑的面具,脸上的疤痕从额头延至右边嘴角,他笑了,轻轻的笑,没有发出声音,是淡淡的笑,轻风又吹长草,白兔回窝,浑身沾着草屑。
他抬头望天,和祥地闭着眼,缓缓道:“黄皈一生没有人爱,师父常吹那心碎悲痛的相思曲,我听得烦了,把他的笛子偷了,他把我砍了,心碎了…………死了。”
虽吐的只是短短无法让人理解的几句,却让唐瑶忆起儿时来。
唐夫人有个大两岁的哥哥,面善嘴甜,很小就喜欢自家姐姐,她自己当时五岁,个小,四处乱窜,误入竹林迷了路,听见有人在吹笛,她当时还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笛声对其没有任何影响,也便不受这笛音的控制。一个人若是爱上另一个人,相思时的心痛和苦楚久之便化为咒,这个竹笛便成为凶器了。
那吹笛的老人白花着胡子,盘走在石上,眼角两行清泪,周身是轻雾环绕,旁边似乎还有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拄着下巴趴在地上,斗着蟋蟀,忽然转头看她,淡淡微笑。
“唐瑶,以后我娶你。”
不知当时被人下了个誓言,现今又再次重现。
黄皈将竹笛放在她的手中,低头对她的耳旁低语道:“唐瑶,我娶你。”
是等了十几年来的话语,现在又再次听见。
是情下的咒。
两只白兔碰面相见,耳鬓厮磨,又一同奔进树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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