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霍小姨嫁去了傅府,诸人皆知,霍府近三年来是断不能再有亲事了,这便让霍七姑娘同顾三爷的腻歪日子有了遮掩。更何况,还有秦九郎和雁老板搁旁出作幌子,日子赠趣儿,霍七姑娘面上笑意真切若得糖的孩童,看的顾三爷是挪不开眼。...
一日雁老板赶去唱堂会,秦九郎邀了顾三爷同七姑娘一道。七姑娘委实对听戏没甚乐趣,倒不如躲在屋里打马吊。秦九郎便是不再与七姑娘拜贴回谈,而是直接登堂入室,赖坐堂前。
“秦九爷,咱们当家的才午睡下,只怕要午后才醒了。您...”
秦九郎翘着腿,捧着碗茶。
“无妨,你忙你的去,不必理会我。”
伙计们虽应了是,却也不敢这么做。一盏茶的时间,糕点茶歇就上了三五份。可这日头逐渐西下,秦九郎孤身品茶,却不知闺中又是另一番景色。
却霍七姑娘熟睡至午后也未曾有醒意。待睁眼,西晒入窗,暖洋洋撒在被褥之上。
顾三爷深知分寸,虽早已另有企图,却不敢贸然为之。每每在七姑娘熟睡时,便靠在枕边,观她睡相。说来,这丫头也是没个心眼儿。
“不是让你叫我了,你倒好,睡的比我还沉。”
那顾三爷把七姑娘给惯出的懒性儿,翻身扣着那软细的腰身,自个不起也不让人。
“咱不去了,小九九拉着咱两,不过是去那充场子的。便让秤砣去给他赔礼,就说你打着马吊,手气正佳。”
七姑娘轻笑,扬其玲珑小脚便往人臀部一踹使了实打实的劲儿,半分不留情。
?“自个儿偷懒拿我作说辞。”
“外头冷,你又不爱添衣裳,每每出去,你都冷的直哆嗦,旁人看了还以为我顾三爷...”
“以为你顾三爷怎么着?”
霍七姑娘挑起细眉,歪着脖子引他下联,也不等他答复,便又娇音。
“可不就爱三哥搂着。”
要说这顾三爷聪明狡猾,却又是夸他了,教了他三夜的牌九硬是认不齐全;可要说他儒雅风流,却风流可当,儒雅是半点儿不沾边。到了牌桌上皆不拿自个儿当外人,不论同谁,上至夫人姨太太,下至端茶小二皆能打到一块,逢人便揪头发,哪有当家的做派。
再说秦九郎这处,添了新茶,这才起身离凳。思付着这二人委实过分了,也罢,往日总拿我作幌子,今日却不肯来相助,且悄悄,日后也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秦九郎心里有了想法,便是速速负手走出了霍府。离府前,不忘又勾搭了会儿霍家的小丫鬟,这才抛下一句。
“茶不错,下回我再来。”
隔日便有报成文——顾三爷九寸折扇摆风流,万两黄金佳人伴枕榻。
瞅着顾三爷那额头皱线,霍七姑娘忍不住再掀笑意。
“唉,三哥沉迷美色想必是要人尽皆知了。。”
顾三爷隐了怒意盘算着要将这家报社盘了。饶又勾了笑意,扬眉一步步逼近,直至倾着上半身将人圈于榻边儿。
“殊不知外头称威的霍当家,如今正留恋三爷之舍。”
“垂怜于你罢了。”
“谢霍当家赏识。”
最是受用他的捧赞,耳根子也软,情分直击心缝儿,从不论真假黑白。但凡他顾三爷做的,便是好的;但凡他说的,便是对的。
是日在茶楼歇息,因前几日不慎崴脚,便鲜有动弹。一位略是面熟的友人上前问好。
“霍当家的安好,怎的一个人,那三爷怎的不见?”
行外的人大抵瞧着这二人形影不离,难的瞧见形单影只的,不免好奇多嘴。
霍七姑娘心里咯噔,一时也编不出什么措辞,只觉着他是该寸步不离地陪在自个儿身边儿,可不在了也不能让他人说辞。
“他不得挣钱养病人去。”
那认也不解病人为何意,只瞧这霍七姑娘无心再叙,便不再多言。往后几日,顾三爷跑奉天出差,这往日里见着了,耳边儿都是他嘴碎的音儿,不免烦躁。而今听不见看不着了,还怪想的。
一直到徽州城的头一场雪,房内的门窗紧闭,透过上品的玻璃制窗户望去,初雪纷飞,已是黛瓦银装。
霍七姑娘那白皙的脸颊冻的通红给这清冷的面容平添了稚意。
“今年头一场雪,咱出去瞧瞧。”
也不等人回应,揽至前头便挽着顾三爷的臂弯跑出了院落。顺着胡同雪地,好在积雪不厚,挽在身侧也是安心。
“余生数十年,你可都得陪我走一遭。”
“好,都陪着你。”
顾三爷温和地应他,他时常想着,睡醒时,一睁眼就能见到这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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