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出发

天边雾霭渺渺，一队队禁军快马冲出临安城。临安城内也尽发皇榜告示，还没起床的百姓被阵阵马蹄声与通报声惊醒，甚至有人赶紧爬起来看看是不是西戎军队打过来了。

不多时，临安城的百姓走出家门涌入街道，看到执着长戟的禁卫分立告示两侧，人们纷纷议猜测了什么大事。人群中走出一老者，身着临安府衙官服，看官服乃是文吏。

老者面目清癯，白须随风飘动，走到告示之前朗声读道：“北凉王子谢雍谋反自立，实属大逆不道。凉国世代为萌国藩属，纳贡不绝，萌国岂能旁观藩属子民涂炭，朕将调建业总兵李輣①辉、海宁总兵李子阳、南江总兵牛崖南、宣同总兵朱士成、泰西总兵沈越讨灭逆贼。以西戎督师杨坤为帅，大军即刻集结前往大西关，钦此 秉圣三年十月十五日。”

文吏念罢，几个士子高谈阔论着：“要我说呀，这西戎就是一群野人而已，咱们大萌带着北凉和南越两个藩属国的军队把这些野人赶到海里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一个青衫士子摇头道：“文山兄所言差矣，一个月前西戎督师袁成在轻敌冒进，萌越凉三国部队五十万之众倾巢而出中伏，一战损失人马不下十万，决战时又一战损兵近十万，撤退时全军崩溃，撤到封国之后五十万人马只剩下了二十余万，更是损失了几个总兵，督师袁成在力战殉国，剩下这二十多万军队都已经吓破了胆，毫无战意，西戎如今围困封国月余，新任督师杨坤整顿兵马之后也不敢轻易出战了…………”

青衫士子一脸阴翳，似乎对天下大势很不看好。另一个士子也有些忧心忡忡：“如今圣上不派兵为封国解围，却抽调了五省兵马去北凉平叛，而且宣同省和南江省直接面对西戎，而海宁和建业的兵马也是预备随时支援宣同和南江的，调走这四省的兵马殊为不智啊！"

这时首先发声的士子毫不在意的劝道：”二位兄台勿忧啊，西戎不过是连铁锅都造不出的野人，一时势大而已，不肖多时就能平灭！“

十月十七日，姜绮乘着马车。在百余余禁卫和两百临安卫的保护下出了临安城，最精锐的禁军与临安卫换上崭新的盔甲打起十二分精神向遥远的北方而去。

车马行进两个时辰有余，已经快到临安直隶的边界。在往北行进几十里便到了建业省。建业省再向西北经过宣同省，接着就是凉国了。

姜绮透过马车的帘布，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自幼久居深宫，若是出皇城，也是到年岁时祭祖去。姜绮呆呆看着远处绵延的山脉，想着这谢聆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这次北凉大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突然窗外响起了凌南星的声音：“公主殿下，队伍已行进大半天了，马上到前面队伍休息一会，您也下车走走吧。”

姜绮一愣，想想也是走了很久了：“行进事由一切由将军定夺。”姜绮回答道。她自己也不懂行军打仗，这当然要让凌南星去安排。凌南星得令后命令全军停止行进，就地生火造饭。撒出去几十个斥候，侦查前路情况。

虽然是萌国境内，但也要万事小心。斥候是军队中专事侦查任务的兵种，一般以骑兵为主执行大部队四周的侦查。姜绮走出车架，深深吸了口气。从此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不论怎样，她没有退却的理由。姜绮思索着她北上的计划，不会像想的那么简单，北凉宫廷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姜绮转头向一边的宫女吩咐道：“你去传凌护卫来。”宫女领命踏着小碎步向正在指挥军队的凌南星而去。不多时，凌南星大踏步来到姜绮身前，一弓身行礼道：“公主宣末将有何事？”

姜绮忙道：“凌护卫不必多礼，我只是想问问将军，此去北凉需要多少时间？”时间是姜绮最担心的，西戎不会给她时间，若是封国那残余的联军支持不住被困死，那北上已没有任何意义。

凌南星眉头一皱，要说多长时间他也不能肯定，如果一路平安无事那快点两个月能到。若是像《西游记》一样，那不得走个一年半载的。

姜绮看凌南星发愣，轻笑道：“凌护卫这是想谁呢，这么入神。不会，是那家姑娘吧？”凌南星慌得回神，刚才确实是想的太入神，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他就把要走的路想了一个遍。凌南星回神知道自己失态，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单膝跪地道：“末将失礼了，请公主恕罪。”

姜绮看凌南星这个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上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硬是忍住不笑的姜绮小脸都憋红了。凌南星见姜绮半晌不语，好奇地微微抬头看到姜绮这个样子，凌南星一怔：“公主这是……”

姜绮干脆就笑了，宽袖掩面，盈盈一笑：“凌护卫，这里也不是临安，不要这么拘礼。本公主也没有怪你，方才你是在算我们要用的时间吧？”

凌南星一怔，站起身来。不假思索的说道：“公主此行必定困难重重，何时能到，末将实在不敢妄断。”

姜绮当然知道会有危险，她虽聪慧过人，但久居深宫，完全没有在皇宫之外生活的经验。更不要说让她面对严重到危及生命的危险。

姜绮拿着个地图装模作样的研究着路线，嘴角不时微微扬起。不多时姜绮让人收起地图，转身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山脉，负手而立道：“应该不会有什么，至少现在我们还在萌国呢。就算遇到什么危险，这不是有凌护卫你在么，我们一定能早日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时，队尾有一匹马风一样的疾奔而来。而马背上却没有人，而更远的后方，尘烟滚滚，明明就是大队骑兵再快速行进！

注释：①（輣：古代的一种战车，戎车七征，冲輣闲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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