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寒气渐起。
钟离探出半截身子在马车外,冻得瑟瑟发抖。
可他却没缩回马车里,只因他两眼都在四处查看街道两旁,寻找送信失踪的小厮冬临。
奈何直到快回到钟宅,钟离也没看到冬临的身影。
眼看过了前面的分岔路口,再往前走走就要回到钟宅,钟离立刻出声道,“先停下!”
马夫听到动静,立刻拉住马,停下马车。
“小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马夫问。
“先不回宅子。”钟离说道,“我们往另一条路看看。”
马夫看着眼前的分岔路,说道,“小少爷,另一条路是通往祖宅的,冬临不能去那边吧。”
钟离虽知道这种希望很渺小,但心底还是想去寻找看看。
“去看看再说,你只管驾马车就是。”钟离吩咐。
“是。”马夫应道。
往前走了不一会儿,钟离突然看到街上的一家铺子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的目光顿时被亮灯的店铺吸引。
看着那家店铺,钟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韩衍的表妹乐瑶。
他曾在这家铺子门外见到过乐瑶。
一想到乐瑶,钟离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冬临的失踪会不会和乐瑶有关?
这想法一旦产生,钟离越来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他第一次来邺城,从未与人结怨,若说唯一可能与他不对付的,怕只有喜欢韩衍的乐瑶。
而且,乐瑶见过冬临。
想要找的乐瑶,就必须得问彭城王府的人了。
“改道!我们现在即刻去彭城王府!”钟离立刻吩咐马夫。
马夫听到钟离的话,不明所以,“小少爷,我们怎么又回去?”
“没时间解释,马上要宵禁了,快!去彭城王府!”钟离催促。
“哦哦,好,我这就改道。”马夫手忙脚乱的调转马车。
这一次,没等钟离再多催促,马夫驱使马车飞快的往彭城王府去。
可即便马车行驶的速度再快,还没到彭城王府便到了宵禁时间。
更不巧的是,马车撞上了邺城巡夜的一队士兵。
“大胆!哪家马车敢宵禁时刻在外行驶!”士兵厉声喝道。
马夫没见过这阵仗,顿时慌了神,慌张地喊马车里的钟离,“小少爷。”
钟离自然也听到了马车外的动静,他急忙想下马车解释一二,然而刚起身,便觉得头晕目眩,踉跄的又坐了回去。
“马车里是谁,出来!” 马车外士兵凶横的命令着。
钟离听得到却动弹不得,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发昏。
“既然不下来,我就上去架人了!”
钟离耳朵也开始发鸣,听到的声音含糊不清。
但当士兵靠近马车是走出的哐哐脚步声响起时,钟离却又听得清了。
这一刻,钟离听到的每一声脚步声都如同踩在他的心上,压得他的心发疼,发紧。
让他害怕不已。
“大哥...大哥...”害怕的钟离不由呼唤起钟期,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太弱,几近听不清。
当钟离感觉到士兵的那双脚踏上马车时,他顿时浑身颤抖起来。
可那士兵却并不留情,一步步朝着倚在马车车壁上的钟离走来。
黑压压的身影靠近钟离时,钟离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了声,“韩衍!”
士兵在听到眼前脸上泛着异样红晕的少年唤出的名字时,神色一凝,正欲出声询问,可惜少年已经歪倒着身子晕了过去。
按理说犯了宵禁,是需要杖打二十,以儆效尤。
可此刻马车上的少年得了温病,晕了过去。最重要的是少年晕过去之前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这让士兵不敢轻易用刑。
但也不能就此放过,只好将人押了回去,关了起来。
所以,钟离醒来时发现他被关在了一座铺着草席的牢房里。
他此刻浑身还酸疼着,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散发出的疼痛。
嗓子也干哑的厉害。
按照以往的经验,钟离知道自己是冻着了,得了温病。可这里显然不是家中,没有人替他医治。
但钟离也知道,以他的身子骨,若不及时医治,怕是熬不到明天的。
钟离挣扎着坐起身,冲着紧闭的牢门喊道,“有人么?”
这一声费力的喊叫声几乎要了钟离半条命,他连坐都坐不稳,又倒在了地上冰凉的草席上。
没有人回应钟离的话。
钟离顿时感到有些绝望,难道今天他要死在这里么。
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大哥丶韩衍了。
还有失踪的冬临。
这样想着,钟离的眼眶不由流出一行泪来。
“大哥,对不起。”
“冬临,对不起。”
“韩衍...韩衍...”
钟离有千言万语想对韩衍说,但他知道他再也不能了。
“阿离!”
钟离恍惚间好似听到韩衍的声音。
我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产生了幻听?
钟离趴在地上,心底悲伤又害怕。
“阿离!”
幻听的声音越来越真实,钟离感觉到自己被人从地上紧紧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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