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见电子祖师爷

不出一个小时，同吴竫安在内的一群人就来到了玄山。

仙人踏剑飞过，只留下一串白烟，在玄山入门处的山坡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飞剑，吴竫安看向其中的宽剑，心想这是为了承两人？

“师兄，御剑飞行这种高级法术，玄山人人都会，走出去也太有面子了吧？”

然而玄明满脸的无语。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想传统御剑啊。”二师兄看都没看正门满山坡的剑，双手往脑后一枕，“法印往剑上一刻，自己用灵力驱动不就好了。”

“害~那都是百余年前的事了。”

“对了，等会赐完道号，你们需要去掉那些多余的部分。”玄青师姐闭眼说道。

其余人纷纷查找起自己身上能称得上“多余”的玩意。

【检定成功...易如反掌---无感发达的你捕捉到了一丝细节，她说的‘多余’大概指的是下巢人的物质特征，幸好你没有】

吴竫安看到那些人的兔唇、猫爪、羊蹄...产生了莫名的同情。

“师兄...”他看了看自己发白的右臂，刚准备询问，一旁的玄渊之似乎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和人相似就够了。”

三师兄就坐在他身边，或许之前的那个回头，吴竫安总有些心悸，几乎都不敢乱想，谁知道这种掌握仙法的修道士有没有察觉人心的能力。

虽然回答了吴竫安的问题，但这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测。

吴竫安开始有些惊恐。

“静心...”玄渊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说，“装上义肢，异化为人，是为了让他们修道更加简单。”

“我们本来就是人！”

“异化就是化形，形要相通。”

吴竫安无法理解这群仙人的想法，而那群下巢的同僚还在那兴奋，在这一刻，他们已经觉得自己以前都不算“人”了。

果然，深渊说得不错，这些仙人也...不可说~

无所谓了，反正他上来是学仙法，锻炼自己，为之后找五道神的麻烦作准备。

列车沿着轨道一路向上爬，整座玄山看不到任何属于“山”的样子，在吴竫安看来，更像是一座平顶的塔，新的宫殿修建在旧宫殿之上。

他们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道观前面，下车就是正殿，足足有七八层楼高。

四御堂、灵宫殿、炼丹房、醮坛依次排开，投影形成的牌匾高挂在房屋上闪耀，这还是白天，看不出什么。

“各位都是经过选拔的，就无需测试了，直接随我去师父那。”

吴竫安越是往里走，越是感觉浑身难受，进门后，每一座神像投影都如真人般，让他倍感压抑。

一位身披道袍，鬓角泛白的老人盘坐在正中间，背上竖起无数根数据线，遍布在地上如蛇一般，每一根的末尾都连着神像投影的底座。

声音如弦乐，整个人沉浸在灵力网络中。

“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师父，人已经带到了！”

“善~”

吴竫安看到阴影中走出两个道童，一种诡异蔓延了他的整个灵魂。

那道童的身子是孩童，身高仅仅到膝盖处，而脑袋却是成年人的样子，木偶嘴，走至老天师的身后，为他扯下数据线。

又往背部连接线路的空洞处，倒了些晶石粉末。

“啊哈哈~~”道人似乎被那些充满了灵力的粉末吸收了，发出高昂的笑声。

“我是玄山第五十代传人，葛景，从今往后你们就是这里的记名弟子了...仙籍入~”他只是向着神像踏出一步。

这等仙法...缩地成寸！

吴竫安揉了揉眼睛，要知道这位天师刚刚还是背对着众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他们面前。

可眼前这个人，却不像其余师兄姐一样仙气飘飘。

白色的胡子遮了半张脸，一只眼睛是黑色，另一只则是冒着蓝光的机械眼，道冠一摘，头皮上也只剩两边的鬓角，皮肤更是皱在一起。

除了像人以外，其余都和人不搭边。

“下一个！玄玉！”“...玄英公！”

葛景一边为那些人赐道号，一边拿着个钻头样的法器往他们手臂、肩膀扎洞，一锥下去，鲜血直流，两边的道童便立马撒上药粉。轮到吴竫安的时候，他咬着牙，想随时逃跑。

“让我阅一下你的生辰，吴竫安，嗯...酉时...太阳灵力，启明光华，糺缦缦兮，你的道号就是玄阳了！”

“咦？你倒是生得像个人...把手伸出来！”

可吴竫安却有些犹豫，只是把手背在身后。

最后是玄青等到不耐烦了，走到葛景身边说了些话，说吴竫安脑子有问题，得了幻想群侯症，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事物。

葛景面露难色，来回踱步后才说：

“娃娃，我们不是要害人性命，这个是用来给你身体连接数据线的...只是看着吓人，我一年多一个洞嘞~”

“祖师的天书、符箓都在灵力网络里。”

吴竫安的心思，其余人自是不会知晓。

特别是那些同僚，在他身后嚼舌根，说竫安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只有个别人投去怜悯的目光。

“既然有癔症，那你就先跟着他修万变之法。”葛景指了指三师兄，

“师傅，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都不会引人。”

“玄渊之啊~你除了闭门修炼，就是吃喝，越是逃避越不可能得道...”待两位道童抓起吴竫安的手臂后，他便恶狠狠地扎了下去，“剩下的弟子，你们自主分配。”

少年手臂一疼，在臂弯处立马多了个洞。

那锥子的钻头往里面打入了一个接收器，紧接着就被盖上一层药粉，伤口开始结痂，血液逐渐凝固。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手上就多了个接口。

“玄青，玄明，带他们下去化形~”

【检定失败...你探寻窟窿里面的灵力接收器，可它更往里钻了】

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手臂里拱来拱去。

哪有癔症，明明是这群人强加的，现在又不知道往他身体里打了什么玩意，吴竫安一等到其他人被领出去后，就用手指疯狂地挖着那个窟窿眼。

“啊---等会...疼！！”

“忍住，这是你们化为人形的第一步！”

屋外的惨叫让吴竫安抖了一下，半根手指堵着手臂的窟窿。

“这是他妈的什么修道啊...”吴竫安崩溃地在神像目光下，一点点的挪动脚步，走到正殿门口，探过脑袋看了一下。

屋外有个案桌，下巢上来的新弟子被按在上面，地下全是断肢和血液。

剑起剑落，有个长着羊蹄的少年就被砍了脚，随后又为他装上义肢，而他还带着鼻涕和泪水的笑脸连连感谢仙人。

他算是知道那些修道者怎么长得和下巢人不一样了，感情是这样化形的。

吴竫安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其余师兄们都在鼓掌，欢迎他们完成了最终的化形，热情是无法掩盖的，而吴竫安瘫坐在门口的屋檐阴影上，脸上只有惶恐不安。

幸好这群人不知道他异化的是眼睛。

“这没什么好看的，你用不着化形就随我来。”玄渊之皱着眉头感应了一下，就拎着竫安的后衣领往旁殿拖。

少年双眼失神，像只死鱼一样被钓鱼佬拖着走。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见后，有人感到些不可思议。

“三师兄从不领人修道的，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听玄明师兄说，那人有癔症，被师傅丢过去的...窥他人之肺肝的修道士，玄山就他一人能修此道！”

“完了，那岂不是说，今后整个玄山有两个读人心的，其中还是个疯子？”

“我超！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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