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的太近了……
凤夕临淡红薄唇紧紧抿着。
“小澜……”
叹了口气,她伸手想要扒开腰间的手,这才看到,少年原本白皙的手背一片红肿,还有几条带血迹的划痕。
她当时竟然没有发现!冷冷的皱起眉,指着那伤,看着他:“尉迟锦弄的?”
少年不作声,只是低着头,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他不说话,凤夕临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那个狗东西……”当初遣散后宫,落下了几个,处理西蛮时更是没有时间去理他们,凤夕临懊恼不已。
站起身,凤夕临走向西窗角,从书架上摸出一瓶药,转身折回。
凤夕临抓住少年的手,感觉到他微微颤了一下。
“别动。”凤夕临低声蹙眉,手指挖出一块轻轻涂抹上去,一边吹着,一边小心翼翼抬头看他。
“很疼吧?”
这个药治划伤,特别有用,还不留疤,但就是涂的时候火辣辣的疼,凤夕临自是知道的,以前挨鞭子的时候没少用。
“不疼~”少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眼梢还带着红,委委屈屈的抽了下鼻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娇气劲儿……
凤夕临歪了歪头看向他,他嘴上说着不疼还想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那带了雾气眼睛和颤抖的睫毛,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在忍疼。
她微低着头,能看到纤细优美的脖颈,白皙柔腻延伸到衣服里……
叶小澜将目光从脖颈那里落在她脸上,看着她低头又吹了吹他的手背,笑道:“好了好了,过会儿就不疼了。”
“嗯……”
叶小澜失笑,他当年被卖入宫中,遭受侍卫的踢打上层的奴役,在皇宫的最底层干着最脏的活,从不曾言说,偏偏一到她那儿自己就娇气的不行,恨不得告诉她自己有多柔弱可怜。
如果…如果这样,陛下是否会给他更多的宠爱呢?
————————
凤玄的夏天,皇宫上上下下如同一个火海。
尉迟锦趴在宫门口的地上,那阳光刺眼,身体疼到麻木。
噼里啪啦的刑杖打下来,先是巨痛,后来,便没了知觉。
唯有地上那鲜红的血液,不断蔓延扩大,提醒着他,此刻正在受刑。
尉迟锦没有吭声,杖责五十下,一般的人都承受不住,若不是他出生将门,从小习武,有极强的意志,怕是很难支撑的住的。
彼时火辣的阳光笼罩大地,有三三两两的宫人路过议论纷纷,那看好戏、嘲讽、落井下石的目光数不胜数。
“诶?那不是自袊清高的锦贵君吗?”
“嗯……陛下不是很喜欢锦贵君吗?”
“你们不知道啊?锦贵君将大总管推下水,陛下那脸黑的啊!”
“对对对!陛下看大总管的眼神温柔的要死,而且直接将大总管抱回了陛寝宫!”
“锦贵君恃宠而骄,以为自己是谁,哈哈,笑死我了……”
“嘘!”
“……”
尉迟锦听着,他抬头望了过去,眼神仿若来自深冷的地狱,不带丝毫的温度。
末了,他低头暗自咒骂一声,日了狗了。
凤夕临那个女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秦嬷嬷见地上的人冷汗如雨,身后更是皮开肉绽,五十下已完,她使了个眼神儿,行刑的人停了下来退至一边,手上还握着粘有血迹的刑杖。
跟随尉迟锦的小侍从连忙想要过去搀扶,却被秦嬷嬷阻止。
秦嬷嬷尖着嗓子,阴沉沉道:“锦贵君,以后可长点儿心吧,大总管是你能惹的?在这趴会儿吧。”说完就不管地上的人,挥退一众人离开。
听到自己的儿子受刑,尉迟儒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就见自己的儿子趴在鲜血凝结的地上,无一人搀扶。
他后背到腿,皮开肉绽……
尉迟儒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连忙让人去扶,然后朝不远处看戏的宫人吼了一声:“还愣着在干什么?请太医啊!”
尉迟儒纵横沙场,一身戾气,这么一吼,骤然降低的气压,让周围宫人来不及想什么,纷纷跑开去找太医。
尉迟锦被打的实在惨重,趴在僵硬的地上,没有动弹的力气,后身那火辣辣的疼席卷全身,如同在一刀刀割他的肉。
他被几个宫人扶起,勉强站稳脚,冷汗将他的衣衫浸透,发梢上还不断的滴着汗珠,仿若刚从水中捞出一样,湿漉漉的,让后面的伤痕也跟着像针扎一般的痛起来。
一路被扶回锦云殿,忍着剧痛,脸色发黑,尉迟锦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
趴在软榻上,早已有男太医等候,提着医箱上前处理伤口并开始上药。
有些伤口早已和衣服粘黏在一起,血肉模糊,必须用剪刀剪开,身体不断抽搐,绞痛,冷汗很快又浸湿全身,尉迟锦只是皱眉的哼了声。
上好药后,殿外的尉迟儒连忙进去挥退太医等一众人,询问一番:“伤口无碍吧?”
尉迟锦冷冷抬了一眼:“死不了。”
尉迟儒看着自己儿子身后渗出的血迹,叹了口气,想到什么,杀气腾腾道:
“那个叶贼,城府深厚,仗着陛下宠爱横行霸道,以后,你万不能再这么冲动了!这次还好,只是杖责,下次,可就是掉脑袋了!你当心着点儿,眼下可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想想怎么博得陛下恩宠重振尉迟府!”
一想到凤夕临,尉迟锦就恨得牙痒痒的。
他恼怒不已,连语气都加重了:“可是我看到她就恶心!尉迟府难道就一定要靠我吗?别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去讨好那个女人!更别说去和后宫那些男人争宠!”
幸好她早已将皇宫里的人赶了出去,留下的是她的人,不然被听到那就完了。
“混账!你眼里还有我还有尉迟府吗?!”尉迟儒暴脾气一来,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扫了出去。
“噼啦……”瓷器摔碎的响声从锦云殿传出,使得守在锦云殿的侍从,战战兢兢。
自家将军脾气火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尉迟锦眉头抽了一下,无动于衷:
“反正,我是不会去讨好她的,死心吧!母亲也知道我本就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应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而不是委屈后宫,碌碌无为!”
尉迟锦叹了口气:“或者您还是让尉迟空来吧,他跟我长得一样,性格也好,我们换一下……”
尉迟儒皱眉思索了一番:“你好好休养,我回去想一想,还有!尉迟空是你哥!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
“嗯。”
————
皇宫里的另一处,凤夕临早已去御书房批改奏折,而少年则靠在陛寝宫软榻上,妖娆的翘着二郎腿,喝着下方侍从奉上的茶,神情惬意而慵懒。
“你做的很好。”少年悠悠的放下茶杯,看向脚边的侍从。
跪在下面的侍从就是上次替叶小澜说话的那个。
侍从连忙磕了一个头,笑道:“能为大总管效力是小的荣幸!”
少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看着上面的划痕,那上面还有一层冰凉的药膏。
这划痕是他自己划的,陛下现在深信不疑是尉迟锦弄的,想必已经很讨厌尉迟锦了吧。
少年望着划痕嗤笑一声,语气尽是不屑:“跟我斗?我看你有几条命啊…尉迟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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