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苇薰漫不经心地轻轻梳理着马儿的鬃毛,一边悠悠问道:“谢谢你,还未曾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亚比斯。”
“很好听的名字,”苏苇薰回眸展颜一笑:“你去忙吧,这行宫真是美得紧,我自己逛逛好了。也许今后没有机会了呢!”
午后,皇帝一行人遂到了宝驹苑。三王子环视四处,却未寻见苏苇薰的身影,心下不由起疑,难道,她想通了,暗暗逃走了?
“昨儿你王兄晋献的宝马,朕还未来得及试上一试。”皇帝赵璋兴致极好,迫不及待想要策马奔腾,三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此马已训练纯熟,听得懂大齐语言,陛下请。”
“哦?”赵璋闻言兴致更浓,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赵璋素来爱马,最惜良马,那马儿极有灵性,到了他手里也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奔驰中更多了几分骄傲,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风一般卷过去。
“哈哈哈,果然是好马!”赵璋开怀大笑,不料跑了两圈儿,那马却好似突然失控了一般,疯了一样咆哮着加速狂奔,再往前方已是宫墙,无论如何喝止也不肯停!
“不好!”侍卫白暮发现不对劲,立刻箭步冲上前去。
如此突如其来,赵璋一时也惊得变貌失色,旋即又冷静下来,此刻跳下马背更为危险,正想着如何制服这马,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猛然冲上前来死死拽住缰绳,马的速度锐减,可马的力气极大,一时拽不住,拦马人被摔在地上被拖行了一段路,赵璋抽出匕首向马颈狠狠刺去,烈马长长哀鸣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从烈马突然发疯到被刺死不过须臾片刻,却已经历一场生死!
“皇上!皇上!”
白暮,三王子一行人迅速赶到跟前,见赵璋未伤及一丝一毫这才放了心,三王子走近倒在地上的拦马人,定睛一看,正是苏苇薰,不由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扶她起来。
“别动,好痛!”
苏苇薰脸色苍白,虽只拖行了一小段路,可是左臂已经痛得不能动弹,心里暗骂这马力气着实太大,今儿若丢了命或是变成残废,倒还不如去和亲了!
脸庞生生摔进冰冷的雪地里,泥土混着冰雪卷入口中,还夹杂着丝丝腥咸,是血液的味道,殷红的血从袖管中渗出染红了臂下冰雪,苏苇薰只觉眼前金星乱晃,闪着刺眼光芒的白雪天地也似乎变得昏昏暗了。
撕心裂肺的痛,苏苇薰一动不敢动,好似一动就会散架了一样,眼前视线渐渐清晰,明黄色的九龙靴走近停下,头顶上传来一豁朗的男声:“这小子不错,胆子很大,赏!”
苏苇薰定了定神,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跪好:“臣女安氏,参见皇上。”
总管太监方中信吓了一跳:“万岁爷,这是要赴阿勒古国和亲的成和君。”
“苇薰?!”赵璋闻言一时怔忡:“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苇薰不敢抬头,轻轻呼吸一下连肋骨也森森作痛,心想此时此刻自己痛到变形的脸也不会让人心动吧,强忍住疼痛答道:“臣女有样东西要交于皇上,此物至关重大不便假手他人,因今夜臣女就要启程,担心临行之前无缘面见皇上,于是冒死偷偷出宫,还请皇上恕罪!”
赵璋眼中弥上一丝复杂的神色,眼光定在她臂下殷红的血雪之上,声音微微和缓:“小心扶她去朕的卧房,宣太医来。”
方中信:“是。”
洛神宫的沁薰殿是赵璋的寝殿,恢宏风雅,别具一格,有如神霄绛阙一般。一进殿立刻被暖融融的空气温柔围裹,温暖的空气中夹杂着梅花煮雪的馨香之气,十分惬意。
太医:“皇上,这位姑娘左臂有轻微的骨折,近十日万万不能再伤到碰到,只要休养得当便无大碍。”
苏苇薰心中思量着,自己该说什么话,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打动他的心。老实说苏苇薰已经不再对赵璋的感情抱有任何幻想,可眼下自己的情势,除了感情牌,还有什么呢?
赵璋点点头:“你们都先退下吧。”说着走近苏苇薰坐下,关切问道:“就这样冲上来,不害怕吗?”
擦了止痛药,包扎好伤口,疼痛已大大减轻。苏苇薰抬头憨厚地笑了笑:“没来得及多想,也来不及害怕。皇上没事吧?”
“朕没事。”
苏苇薰从怀中拿出阿勒古国地图,小心递给赵璋:“皇上,这是我要献给的东西。”
赵璋接过打开,神色为之一震,意外且又惊喜。
苏苇薰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近些年来阿勒古国与大齐频起摩擦,臣女在闺中便听闻我国还没有一副完整的阿勒古国地图,臣女与家父一同搜集地图片段,家父也曾亲身去往阿勒古国勘察地貌,讲述与臣女,由臣女描画。
此事未成之前一直是保密的,今晚臣女即将启程,再不献于皇上恐怕来不及了。只可惜不过完成了十之八九,还差那么一点点,皇上可以找能人继续完成。”
赵璋点点头,一时难言的沉默,又抬眼问道:“你为何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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