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中,皇后终于苏醒。赫连姑姑正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皇后进汤药。
赫连姑姑:“娘娘这一次真是吓坏奴才们了,好在无碍。娘娘幼年时也曾发过一次这样的病,本以为已经医好了,没想到竟会突然复发。”
皇后脸色苍白,她挤了一个笑容又问道:“这事万不可传到宫外去,恐怕双亲会担心。皇上…他来过么?”
“嗯……来过一次,太医们说娘娘凤体无碍,皇上才放心回去。”赫连姑姑说着,眼神却闪烁不定。
“姑姑休要哄本宫了。”皇后苦笑道:“本宫只是问问而已,其实…早已无所谓了。”
翎儿见皇后神色黯然,忙道:“娘娘,皇上日日遣人来问,事无巨细唯恐娘娘受了委屈。听闻这段日子皇上每日批奏折都要近八个时辰,连用膳都是在上书房呢,看来也实在是分身乏术。”
这时外院传来小贵子的声音:“苇薰姑娘回来啦,咱们主子醒了!”
苏苇薰惊喜道:“真的!谢天谢地!”
翎儿撇撇嘴道:“娘娘昏迷这几日,她便跑出去闲逛,当真是虚心假意!”
赫连姑姑轻轻瞪了她一眼:“不许这么说,苏苇薰的娘亲病危,她这才告假回家的。”
正说着苏苇薰已经走进皇后寝殿,一见皇后便跪下欣喜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家母的病已经痊愈,皇后娘娘凤体也吉祥了,看来上天真的听了奴婢的恳求!”
皇后:“苇薰,快起来吧。”
“是。”苏苇薰起身,又走近皇后低声道:“奴婢听闻过几日宫中要设宴招待外国使节,苏贵妃有意陪同皇上一同出席,却被皇上拒绝了。”
翎儿冷笑道:“呵!苏若泠当真是按捺不住野心啊!当自己是正宫娘娘么!可惜皇上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九月初一,宫中张灯结彩,各国使节齐来大齐朝朝拜大齐皇帝。
后宫几个主位娘娘都希望可以得到伴驾的荣宠,可赵璋却没有带任何一位妃嫔出席。
如今宫里最冷清的就当属皇后宫了,皇后现在身子还弱,每日除了进一点膳食便是闭目昏睡着。
快寅时了,苏苇薰却依旧辗转睡不着,于是又起身穿上衣裳独自去了凤鸾宫外,想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月色皎洁,月下却是一片落寞的寂静。
宣明宫那边似乎还很热闹,听闻这种宴席所有使节都要向皇上敬酒,而皇上是不能不喝的,想必今夜定是不醉不归了。
做皇帝好么?好像也没那么开心,皇后就更不用说了,看她日子也够憋屈的,再想想晋王那悲惨的童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在帝王家也是一样的。
苏苇薰正痴痴地想着,忽而听到草丛中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谁会躲在皇后宫外,难道是苏贵妃派来的细作?苏苇薰小心凑过去偷听,却似一个酒醉之人在喃喃自语:枫,你还有何不知足…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真让我失望,雅枫……
雅枫!苏苇薰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皇后娘娘的闺名么!谁这么大的胆子!难不成这宫里还有皇后的旧情人?!
不行,这厮的醉言醉语若给旁人听了去还不大作文章污蔑皇后,皇后娘娘的清誉要紧,绝不能让此人在这里继续胡说八道!
苏苇薰走过去,昏暗模糊中似乎有一个男人醉卧在草丛之中,她再走近仔细一瞧,差一点儿惊叫出来,那酒醉的男人竟是皇上!
“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苏苇薰忙过去扶赵璋起来,心中却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皇上身边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皇上,让奴婢扶您回宫吧!”苏苇薰费了好大力气才扶起他,没走几步,赵璋身子失重又差一点儿跌倒。
这样子恐怕是无法扶皇上回他自己宫里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看来只能就近扶他去凤鸾宫了。
“你是谁?”赵璋迷迷糊糊地问道。
苏苇薰扶着他努力地挪动着脚步,一边气喘吁吁地答道:“奴婢凤鸾宫宫女,皇上今夜就歇在皇后宫中吧……”
“皇后?不!朕不要,朕不想见到她……”赵璋醉得一塌糊涂竟然还晓得挑肥拣瘦:“皇后…她…她对朕不忠。若不是看在夏侯一族…世代忠良的份上…朕…朕早就废了她了!”
苏苇薰一边架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凤鸾宫里挪一边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真的是被人诬陷的。”
“你懂什么…朕…朕当年年幼无知,千不该万不该…立…立夏侯家的女儿为皇后…实…实乃社稷隐患…”赵璋口中嘟囔着,身体却似一堆烂泥,只能随着苏苇薰往凤鸾宫移动。
进了凤鸾宫,苏苇薰却改变了主意,皇上口中一直说的这些话,在自己面前也就罢了,他若是到了皇后那儿继续“酒后吐真言”,岂不深深伤了皇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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