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社团聚餐所不同的是班级聚餐,而相同的是它们都是选择在一个美好安静的夜晚。
那依旧是冬天,刚从下到楼下,就嗅到了空气当中的寒气,暗暗的灯光照在空中零零散散的雪絮上,那些零落的晶体像天空当中的忽明忽暗的星星散发着冷冷的微光,寒风将我撞得“鼻青脸肿”,它掠过我如同乱草般的短发,似乎想将它拔地而起。头皮冻得发麻了,呼出一口的热气,它也不愿意在此处多停留一会儿,便随着寒风溜走了。我双手插兜,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前进着,满是积雪的马路也格外的光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得人仰马翻。寒气居然顺着鞋底直通我的脚心,我之前听卖袜子的阿姨说过,脚是人类的“第二心脏”,现在看来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直到耳朵冻得通红,发起烧来,我才决定重返宿舍拿帽子。
黄大明没有和我一起,他这天清晨便早早出去学习画绘了,晚上直接去约定的餐馆吃饭。我只能孤独一人在前往的路上慢慢彳亍着。
这个餐馆十分有特色,名字也非常地道——“那屯子”,包间算是比较大了,能容得下四座火炉,墙上有很多极富东北特色的画,像一捆黄得发亮的大玉米棒子,紫得发黑的大茄子,白白胖胖的大绵羊……
椅子上的座布套也是自家量身定做的:红色的大花布,它上面有着我叫不上来的花,这布和春节联欢晚会上二人转所穿的花衣服一模一样,极富地方特色。
吃饭桌子是圆形木桌,同时又和火炉融为一体,桌子一侧有根又长又方正的烟囱通向外面,桌子正中央有一凸起的第二层小型圆阶,而这小型圆阶正中央又有一口大锅。我们吃的是乱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食物和我家乡的吊锅极其相似,吊锅顾名思义就是吊起在火塘(挖一个圆坑儿,专门烧火做饭的)之上吃的锅,这东西一般都是在过年才搞,因为吊锅里面用的腊肉都是在气温较低的冬天熏制的(腊肉有的是腌制,有的是熏制,腌制的我不清楚。冬天太冷了,南方没有暖气,农村的火塘就开始用来烤火做饭,顺便熏制腊肉)。我们吃的锅里面有玉米棒子、猪肉和旁边桌上一些配菜:白菜、青菜和菠菜。
在上菜之前,我们桌的人是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打着扑克牌,做着吃饭前的“热身运动”,其他桌的人有的是疯狂干杯,有的是组队开黑,空气中充满着愉快的嘈杂声,大家都乐此不疲的叽叽喳喳着。这些桌上的人来自各个地方,虽然风俗习惯和文化存在着差异,但此时此刻这些差异却变得最小化了。
我之前总以为东北人睡的是炕头,蒙古人住的是蒙古包,新疆人一日三餐吃着烤馕……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并不是所有的都是这样。
不久之后,学姐学长们也来了,来餐馆当然不只是吃饭,更多的是喝酒。现在,我身为正义之人,一定要危言危行——我要揭穿东北人“可恶”的谎言:在东北,你很容易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咱俩就再喝最后一杯!”,其实,他们是骗你的,在他们看来每一杯都是“最后一杯”。
我时常在想:我要是找了一个东北妞儿,会不会是这样的对话:
“你少喝点呀!”
“别管老娘,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
哈哈哈,当然这只是开一个玩笑。
我虽然平时不愿意喝酒,但是大家开心嘛,所以也喝了一些,不不不,不是一些——是很多。其实呢,多上几次厕所,完全没什么影响。我也知道人的酒量和练习完全没有关系,如果体内有乙醇酶,即使喝千杯,也不会产生一丝醉意——我猜我有。
到了给学姐学长们敬酒的时刻了,大家挨个儿灌他们,这爱意像是倾盆大雨席卷而来,学姐们可以用饮料代替,相比之下,学长们便惨的多了。“爱意”使得抗利尿激素的水平下降,他们也不断的往厕所跑,不一会儿,厕所门口便排起了如集合一般的队伍。我也给他们敬了酒,大致说了一些表示自己感谢的话:“学姐,我爱你”、“你们让我感到宾至如归”、“在今后的生活和学习当中,还是要承蒙你们的照顾”……
后来,就是助兴节目了,唱歌说唱什么的,同学们都唱得非常棒,突然那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出现了:
“于小来一个!”
一传十,十传百,不久空气中就都是我的名字了。说实话,我完全不会这玩意儿,如果说我五音不全,这完全是夸我呀。我想我不能扫兴,我很自信的慢悠悠走到大家面前:
“我给大家唱一首儿歌吧——两只老虎!”
正所谓我不觉得尴尬,别人就不会觉得尴尬,然后我把它唱完了。
响起了的掌声充斥着这寒冷的冬天——才怪——实际上是鸦雀无声。
我们吃完饭后,便一起拍了一张集体照,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到如今,我始终忘不了那个动听的旋律: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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