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院（十七）

当记忆的门扉被敲醒，洪流迷蒙了前方……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游乐园里自然是人满为患

小孩咯咯的笑声和轻快的脚步在这里点亮了活力，即使天空微暗

在一方长椅上，正坐着一个小孩，在他右边放着一幅水彩画

湛蓝的天空上高高悬挂着橙红太阳，在广袤的大地上坐落着一间木屋，木屋前方两个一高一矮的人正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青草鲜花摇曳

他晃哒晃哒着小腿，低着头盯着地面，似乎在等人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人声里，却准确无误地送到了他的耳中

巫决归：哈哈，你家先生真有趣～

小孩闻抬头，离他不远处，男人正说笑着过来，周围绕着一些带着孩子的母亲

男孩立马踩在地上，把画藏在背后，等着那个人过来

女人A：哪里～巫先生，明明你就更有趣

女人B：是啊，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神童’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男人闻言，止住脚步停在男孩面前，笑着挑眉

巫决归：你背后藏着什么？

男孩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粉，抿了抿唇，隐含期待地把事先准备好的画拿出来

巫决归拿过画，端详着，男孩见男人久久未说话，便解释道

巫不错是课间休息的时候，随便画的……

男孩故意撇开头，却又偷偷瞄了瞄巫决归的反应

周围的女人颇有眼力见，一眼便看出这个男孩就是刚才聊天中的“神童”都一个劲儿夸

女人A：你家孩子画的可真好！比我家孩子好多了！

女人B：对啊，我家孩子就会乱涂乱画，跟他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们周围的孩子都眨巴着大眼睛，咬着手指，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偶然瞥到了那幅画便叫嚷着

“妈妈！我想要那个画！”

“我、我也想要！”

女人们听到自己孩子的话没由地尴尬，巫不错却皱了眉

女人A：先生，我家孩子实在想要，你看……

巫决归笑着把画递过去

巫决归：既然喜欢，那就……

巫不错不行！

巫不错一把抓住画的边缘，死死不松手，黑眸里满是倔强

巫不错这是我……

巫决归：松手

巫决归是笑着的，语气也不严厉，但巫不错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巫不错……

巫决归：我不说第二遍

“咔嚓—”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巫不错的眼眶开始泛红，小手颤抖着慢慢松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孩满心欢喜地接过那幅画

男人似乎没注意巫不错的情绪，和那些人笑着告别

“小——巫——小—巫”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唤醒失神的旅人

祁戾：小巫？

巫不错嗯？

巫不错下意识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发现他们正在一间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房间

医务室？

巫不错低头看向在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祁戾把纱布缠好之后，帮巫不错把袖口拉下来，抬头，两人视线相撞

祁戾笑着起身

祁戾：在想什么？嗯？

祁戾双手撑在巫不错两侧，呼吸相融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萦绕着巫不错的耳郭

巫不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巫不错垂下眸子，极力掩饰内心深处的暗伤

祁戾盯着巫不错的发旋，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沉默地坐在了巫不错旁边

寂静的夜晚，唯有门外轻步悄过的夜风与屋内轻浅的呼吸

在黑暗中，巫不错冷白的侧脸若隐若现，仿佛很远，很缥缈，就像……下一秒就要消失

祁戾一把抓住巫不错尚好的手

巫不错？

巫不错怎么了？

巫不错转头看向祁戾，发觉他似乎在……恐惧什么

恐惧？

巫不错疑惑地皱了皱眉

自认识祁戾以来，好像还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恐惧这种神态

祁戾：不……不要……

仿佛是低声的呓语，仔细看还能看见祁戾猛缩的瞳孔

巫不错祁戾？

巫不错在祁戾面前挥了挥手，祁戾这才回神，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直到一阵吵闹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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