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很让人意外的是，这次死者的身份，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就查清楚了。

这十三人都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天之骄子算不上，他们年纪轻轻就考进了帝都大学，那可以说是一份国家对他们的肯定书。

他们中最大的人，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是大一的学生，刚十七岁。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这些常人应有的特征呢，是和那些在M国死去的人一样，已经有十二年，还是在不同的时间失去这些东西的呢。

他们一直在大学的社会中心流转，一直接触着正常人，就算被控制，他们也是有很多的求救的机会，他们为什么不求救，是被威胁了吗？还是，他们就是心甘情愿的呢。

江幕去了帝都大学，这是他毕业的母校，此刻他重新踏入这里，却觉得异常地陌生。

这里很多时候都会有外人拜访参观，在校园里流连的学生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喜怒哀乐，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像一朵朵娇嫩的花朵绽放在这寒冬中。

通过校方的帮助，他来到了那十几个学生最小的一个男孩的宿舍。

他的名字叫李青扬，其貌不扬，平时很文静，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宿舍里集体出去玩的时候他也很安静，像一滩平静的水，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他成绩很好，有女生追过他，都以失败告终，有一天舍友在他拒绝了一个女孩的表白后问他，“老四，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舍友到现在都还记得李青扬当时回答：“我喜欢天使。”

那表情看起来很认真，舍友当作他开玩笑了。

江幕在沉默中听完李青扬舍友说完这些话，淡然问道：“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啊，大家一起睡的，今天早上起来人就不见了，他有时候也爱这样消失，过一天或者半天就自己回来了，害，大家都有小秘密，这多不正常。”说话的是宿舍的老大，他还淡定地坐在那打着游戏，不愧是考来帝都大学的学霸，心理素质很高。

那就是昨天晚上在他们睡着后跑路的了，江幕走到李青扬的个人小书架前，“他平时消失得最久的一次是多久？”

“三，三天吧，其实也不算是消失，听辅导员说，他是出去献血加学分了，后来身体素质有些不好，就请了假在外面休息，他也不落下功课，辅导员和我们都习惯了。”

看来习惯真是一个不太好的东西。

宿舍的老三见江幕在翻动着李青扬平时在看的书，神神叨叨地凑近，“哥，是不是老四犯了什么事，你们警察才会来查他啊。”

江幕轻轻翻动着书页，耐心十足：“警方查案，暂时不能作回答——他这些书自己都看过吗？”

老三一看，“老四老爱这些书了，都看过好多遍，书都翻旧了，书是好看，但是看得多了也就会生厌啊。”

不过他这话不假，一件事物再好，你就算再喜欢，但是也会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厌烦，那是所有事物都会显现的一个常态。

江幕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离开了他们宿舍。

帝都大学最高的教学楼顶楼上，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女孩坐在陈旧的秋千上，她歪着头看着手里的照片，“青扬，不用担心，我会做到的，就算那个人再厉害，我也会杀了他。”

照片上的人就是李青扬，就在前一天，他曾经为程戈戈亲手戴上一条自己织的围巾，摸着她的头说不用担心。

“戈戈，我们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啊，如果了结，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个人温柔的嗓音回荡在程戈戈的耳边，她面部的表情逐渐扭曲。

程戈戈有先天性的侏儒症，今年十八岁了，却只有一米三高，但是她很争气，成绩一直上流，帝都大学也在一年前破格录取她，这一切，都起源于那些人。

她被找到，那些人问她：你想要改变现状吗，我们可以让你拥有很多东西，但是在必要时，你们必须要付出，必须要隐瞒所有，不然，家人和周边的一切，在他们出事后都会消失。

活的太卑微的程戈戈，答应了他们。

她见过那个领头人，是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他告诉她：要喜欢我的小天使。

帝都大学九月开学的时候，程戈戈遇到了和她同样的李青扬，李青扬对她很温柔，她渐渐喜欢上了他。

可是李青扬不喜欢她，还说着什么喜欢天使，天使，那根本就是虚假的东西，可是她不想在李青扬面前掉了好感，于是就没有提起过自己喜欢他的事。

大概在一两个月前吧，那群人联系他们所有在帝都大学的学生，给他们下达了任务去杀死一个人，或者等着被他杀，就在今天，那场屠杀，开始了。

李青扬是第一批人，他死在了那个神秘人的手上。

而程戈戈被安排在第二场屠杀中，她打算杀了那个人。

那不是什么神话，李青扬他们会被杀死，肯定是准备的不够，她还有几天的时间，她一定要好好准备，她也很强，还有那些和她同行的人，都很强，他们会杀了那个人，这样，就会没有死亡的威胁。

李青扬的仇也能得报。

至于那些可笑的警察，他们又怎么会查到凶手，他们又怎么能知道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真相。

虚伪的他们，在他们最需要帮助和保护的时候，为什么从来不出现呢，在他们死后却在那里假意惺惺。

这真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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