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就是尚玉霜讲述的故事。
那是六年前,我和我老公大学毕业后,到了平仓市工作。
我老公叫孙斌。
我俩到了平仓市后,租了一个房子,过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从那一天起,我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是一个人孤单地生活了,我有了一个伴侣,他时时都在关心着我,疼爱着我。
我俩非常珍惜我俩的生活,尽管我俩的生活很一般很普通。
我俩的计划是先挣几年钱,等条件好了,我俩再买房结婚,然后,再生一个小宝宝。但是,我意外地怀孕了。
这个突然闯入我俩生活的小生命,一下难住了我俩。如果我俩生下他,我俩不具备那样的条件;如果我俩不要他,这可是我俩的第一个爱情结晶。我俩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生下他。
怀孕7个月后,我辞掉了工作,一心一意在家准备生小宝宝。
那时,我天天盼望着这个小宝宝出生,因为,只要他一出生,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又多了一个亲人。
14年4月1号,我生下一个女孩。孙斌给孩子取名叫静影。这个名字来自《岳阳楼记》,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静影的到来,给我俩的生活增加了许多困难。但是,也给我俩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幸福而又甜蜜。那真是美好的生活。我最喜欢给我女儿唱《你笑起来真好看》。
看着静影一天天长大,我俩从新规划了一下生活,我俩计划,等静影上幼儿园后,我就去上班,让我们的家更幸福。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8月时,我得了一场大病。那场大病不仅让我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而且,也花光了我俩的所有积蓄。
我那时的身体虚弱到了什么程度呢?我上厕所都需要他的搀扶。如果他不在家,我就只能扶着墙、椅子什么的慢慢去。我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了,照顾孩子就变的心有而力不足了。幸好他那时的工作是业务员,上班的时间比较灵活,他可以抽出一些时间在家照顾我和孩子。可是,这样一来,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他挣的钱少了。
我俩的积蓄已经没了,他挣的钱又变少了,我和孩子不仅挣不到钱,反而还要花钱,这样一来,我俩的生活就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才能走出这个困境呢?
他安慰我说:“我是男人,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就好好保养身体照顾孩子吧。”
我心里明白,他这么说,其实是在安慰我,不让我着急,其实,他说的这个办法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我那时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那个办法太疯狂了,我觉得我肯定发疯了,所以才想出那样一个办法。
我的解决办法是,把孩子送人。
如果把孩子送了人,我俩就能很快走出困境。
我知道,我的这个解决办法对于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太不公平了。但是,这是我俩走出困境的唯一可行办法,我俩没有别的选择。
想出这个办法后,我没有跟他说。因为,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那以后的日子里,我看着看着孩子就会流下眼泪。我不敢想象她离开我俩的怀抱后,会有怎么样的遭遇。我甚至认为,她活不活的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孙斌看见我经常哭,他总是想办法哄我开心。我知道,他的笑容只是表面的,他的心里压力比我大,他肚子里的苦水比我多。
在艰难困苦里,我俩熬到了10月底。
一天早晨,我告诉他:“斌,我想吃排骨了,你给我买2斤排骨回来吧。”我俩已经俩月没吃排骨了,他挣的钱大都给我买药给孩子买奶粉了。吃排骨对我俩这个穷困的家庭来说,绝对是奢侈品。
他高高兴兴地答应道:“行,我中午就买回来。你别做,我下午可以早回来,等我回来做。”
我能看出来,他虽然答应的很痛快,可是,他的眼神里还是露出一丝不解,他肯定在想我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么一个奢侈的要求。
他当然不会知道,我准备在那天晚上把我的办法告诉他。
那天是10月28号。那时虽然还没有进入冬天,但是,我记得那天晚上非常冷。为了能让孙斌吃到热饭,我那天特地做了一个排骨火锅。
孙斌为了回来给我做饭,四点就回来了,但是,等他走进家门时,我已经把排骨火锅做好了。他心疼地扶我坐到沙发上,又把婴儿车推到茶几边。他探头看着婴儿车里的静影,眼神里满是喜欢和关爱。
静影那时正在睡觉,她躺在婴儿车里,睡的又香又甜。她不知道,接下来我和她爸爸的谈话,将让她的命运发生重大变化 。
我看着花骨朵一样的小女儿,心里开始淌血。
孙斌不知道我心里的悲痛,他眼看着静影,高兴地对我说道:“她长大了和你一样,准是一个谁见了都喜欢的大美人。”
我忍着心里的痛,勉强露出笑脸,对他说道:“你今天喝点酒吧。”
他平时都是在外应酬时喝酒,在家很少很少喝酒。今天我主动让他喝酒,他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今天有什么喜事呀?”
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装作没事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喜事,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痛快地说道:“咱俩不用商量,咱家的事你说了算。你说吧,什么事?”
我说:“我真的怕你不答应这件事。”
他说:“你说吧,我肯定答应。究竟什么事呀?搞的这么隆重。”
我咬咬牙,狠下心,说道:“斌,我想把影影送人。”
我说完,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他愣住了,随即严肃地说道:“不行。我什么事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他说完,把我搂在怀里,替我擦泪水。
我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盖住,我的眼前模模糊糊的,我泣不成声地劝他:“斌,你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咱俩、都、理智一、点,一点,好不好?”
他痛苦地说道:“我这就是理智的回答。你想想,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能象咱俩这样爱她吗?”
我话里有话地说道:“没有了。可是,斌,她又该买奶粉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再从单位借点钱。”
我发愁地说道:“那你下个月就没有工资了,咱们下个月拿什么给影影买奶粉呢?”
他低下了脑袋,突然,他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只要想,办法总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
我跟他解释:“斌,我说的送人,并不是送出去就不要她了,我是这样想的,咱俩先把影影送给一个家庭养着,等以后咱俩有钱了,咱再把她要回来。”
他好象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问我道:“你的意思是让别人替咱俩先养几年,以后再要回来。是吗?”
我说:“是。”
他问我:“人家会答应吗?谁愿意替咱俩白养几年孩子呢?”
我说:“我知道没人愿意替咱俩白养孩子,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问:“你有什么办法让别人替咱俩养孩子呢?”
我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俩抱着孩子去一个老乡家里,就说路过讨口水喝,然后,我说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再然后,你说去找我,咱俩就走了,把孩子留给那个人家。咱俩一定要记住那个人家,等以后咱俩有钱了,咱俩再把影影接回来。”
他摇头,紧皱着眉头说道:“你的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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