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长安之围 001 重返长安

039 重返长安

再逢长安，李婉柔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儿，苦涩晦明，五味杂陈。还记得，上一次出现在长安街道，还是师太在的时候……

师太……李婉柔暗自咬了咬唇，直到嗅到嘴里的铁锈味才渐渐松了牙。她低着头，漏出一片姣白的勃颈，眼睛里却突然起了一片水雾，师太，我好想你……

王元芳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含情脉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细语说了声“等我”，就不见了身影。

再出现时，手里便抓着一棍子的糖葫芦串，配上高头大马，倒真是有几分滑稽。

李婉柔受不住笑了出来，轻灵的嗓音落在王元芳耳里，又是一番境况，一抹红晕爬上了耳朵。

王元芳：“傻笑什么？我这都是为了谁？”王元芳咬牙切齿，颇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李婉柔：“好好好，我不笑了，还不成么？不过，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做什么？”

王元芳：“这不是你爱吃的嘛。”

李婉柔：“咦？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葫芦？”

王元芳：“还不是听梦瑶……”王元芳话还没说完，便漏了底，万分窘迫。

李婉柔：“好啊！你居然偷听我们谈话！”

王元芳：“我哪有！明明是……”

话音刚落，便知道自己上当了，他也不狡辩 ，任凭她嘲笑自己，眼中的宠溺简直可以腻死人。

李婉柔终于开怀大笑，毫不理会王元芳的黑脸，硬生生地塞了几个冰糖葫芦进他嘴里。

嗯，这糖葫芦好像甜的有些过分！

拿着一棍子的糖葫芦的确不便，好在长安什么别的不多，小童很多。看着一个个小童排队拿走糖葫芦，笑的甜丝丝的，李婉柔的心里仿佛也抹了层蜜似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王元芳看得轻笑，眼眸里都是爱意，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个小懒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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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个地方歇息，李婉柔久居感业寺，此番无处落脚，只得跟着元芳回了尚书府。

王佑仁的隐藏身份太过强大，李婉柔也不敢造次，好在，他是心疼儿子的好父亲，略微打趣几句，便放他们进宫去了。

宫中的郦贵妃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李婉柔的存在，许是因为久居深宫的缘故，对于弟弟的终身也不免多了几分宽容。

路人甲：“好个标致的姑娘，芳儿倒真是好眼光。” 郦贵妃笑容满面，一番打趣，倒是让元芳红了脸。

王元芳：“姐姐……”

路人甲：“怎么？姐姐面前，还害羞？”

王元芳：“姐姐……别说了……”

路人甲：“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姑娘是叫婉柔么？”

李婉柔：“回娘娘，民女李婉柔。”

路人甲：“好了，不必多礼，你呀，就随芳儿唤我一声姐姐吧……”

李婉柔：“这……民女不敢……”

路人甲：“有何不敢？不过是早晚的事……”

李婉柔同元芳对视一眼，复又低下头来，轻声细语，李婉柔：“贵妃姐姐……”

路人甲：“唉。真是个好姑娘。芳儿，你不介意，把婉柔留在宫里陪我几天吧？”

王元芳看了看自家姐姐，笑道，王元芳：“自然不会。”

郦贵妃微微一笑，路人甲：“放心，不会太久……”

许是因为弟弟回来了，郦贵妃的心情大好，不仅留了他们用饭，元芳走后，还特意过来宽慰她，路人甲：“婉柔啊，你可不要多想。我王家已经是权贵的顶峰了，也不需要芳儿娶什么贵族家的小姐。与我而言，只要芳儿幸福就好。相信爹爹，也是一样的。”

李婉柔：“是。婉柔明白。”

李婉柔抬头看了一眼贵妃，她的面容称不上有多精致，只是让人觉得舒服罢了。在这深宫之中，能像郦贵妃这般纯净之人已然不多了。只可惜，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暴尸荒野，何其惨烈！

李婉柔轻轻摇了摇头，心生叹惋，心下却更是坚定，绝不能让郦贵妃重蹈覆辙。这对元芳来说，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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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劫数难逃，李婉柔陪着郦贵妃在御花园闲逛，还是撞见了这对野鸳鸯——徐昭媛和索朗。以防万一，李婉柔吩咐小昭先带郦贵妃回去，自己则设法引来了武媚娘。

徐昭媛的奸情暴露，武媚娘的心里却也没有一丝喜悦，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挡箭牌，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这后宫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同样，李婉柔的心里也未必像曾经那样相信她。毕竟，她是武媚娘，是那个野心勃勃，一心想要颠覆政权的奇女子。

只是，到底她还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李婉柔的心里对她还是有着尊敬，李婉柔：“民女拜见武昭仪。”

武媚娘温婉轻笑，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武媚娘：“怎么？出去一趟，倒和我生分了？”

李婉柔：“哪里？只是礼不可废。”

武媚娘：“你我师徒，何需遵循那些虚礼？起来吧，怎样？可有哪里受了伤？”

李婉柔：“不曾。”

武媚娘：“那就好。唉？怎么没见婉青？”

李婉柔：“姐姐他们还未到京。我……是和元芳一起回来的……”

武媚娘有些诧异，又问道，武媚娘：“元芳？可是王尚书家的公子？”

李婉柔：“正是。”

武媚娘：“王尚书家的公子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婉柔可要抓紧了……”

李婉柔：“娘娘……”

李婉柔暗自小心，心里坦然，面上却是羞涩。

就在这个时候，郦贵妃来了，她一身淡紫色宫装，高贵典雅。略说几句，便带着李婉柔回了宫里。

路人甲：“幸亏婉柔机警，不然的话，本宫恐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李婉柔：“贵妃姐姐言重了，婉柔愧不敢当……”

路人甲：“你这丫头……不过，你说得对，让皇上的心头好去揭穿真相，总比本宫自己去的好啊……这后宫，真是真是个肮脏的地方……”

郦贵妃的心思一下子飘得很远，从初入宫门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帝王家的无情，过去的点点滴滴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从脑海中闪过，满心里剩下的都是委屈……

李婉柔悄悄地退出大殿，刚出门口，便看见明月高悬空中，长长地叹了口气，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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