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混血王子与恐惧魔王

夏夜，魔药课教授办公室。

Naeus穿着他那一身标志性的紫色巫师袍站在办公室门口，踌躇片刻后，还是伸出手来敲了敲门。

西弗勒斯.斯内普：进来吧。

Naeus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罐装魔药原料。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坐在中间的一张办公桌前面办公，看到来人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作为表示。

DreadLord：晚上好，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嗯。

斯内普只是简单地答应了一下，依旧专注于工作，似乎对于Naeus的到访丝毫不在意。

Naeus也毫不拘束，拉了一张凳子，坐在斯内普的桌子前。看着他给学生们判作业。

DreadLord：你可不像是会认真给这群小巨怪判作业的人。

斯内普终于把笔搁下来，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Naeus也只是默默地盯着他，没有其他的表示。

两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大约几分钟，斯内普终于开口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找我做什么？

DreadLord：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下个学期就不在霍格沃茨任教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嗯，和我有关系吗？

斯内普的目光出奇的冰冷，Naeus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应该给了他不小的冲击。毕竟，谁能想到自己从小认识了几十年的好友，居然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DreadLord：你都知道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邓布利多告诉我的。我很好奇如果他不说，你打算骗我多久——又一个二十年吗？

DreadLord：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要……

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就离开吧，杜莱德先生。不要打扰我办公。

斯内普拿起笔，继续批改学生的作业。Naeus沉默良久，忽而叹了口气说道：

DreadLord：还记得曾经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拿你当朋友，无关身份与立场。”

斯内普判作业的笔又一次停住了，似乎是回想起了过去，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

1971年，霍格沃茨，礼堂。

这所古老的魔法学校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生，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斯莱特林的长桌前，来自纯血家族的少爷小姐们畅所欲言，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望着远处格兰芬多席位上红色头发的小女巫发呆。

DreadLord：你在看什么？

男孩的身边响起了一个平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看到另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正好奇地看着他。

青年斯内普：和你有关系吗？

Naeus没有答话，顺着斯内普的目光向格兰芬多的席位上望过去，看到了正在和周围的同学谈笑的女孩。

DreadLord：你喜欢她？

青年斯内普：这和你没关系，先生。

斯内普明显有些恼羞成怒，他又强调了一遍让对方不要多管闲事。Naeus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分院仪式上的几句交谈很快便被淡忘。冲动的少年岁月总是少不了争斗。

一群少年不怀好意地笑着，将另一个忧郁的少年围堵在走廊。少年清瘦的面庞上满是冷峻，默默承受着对方的侮辱。

青年詹姆：嘿，鼻涕虫！你要去哪？

青年斯内普：请你把路让开。

青年小天狼星：如果我们就不让呢？

青年斯内普：别逼我动手。

斯内普掏出魔杖对准詹姆，詹姆和他的朋友们也抽出魔杖，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

青年詹姆：了不得啊！鼻涕虫居然要动手了？

青年小天狼星：还记得上次我们是怎么把他打的满地找牙的吗，詹姆？

青年詹姆：这次也可以……

詹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缴械咒击中了。他的魔杖飞了出去，掉落在地板上。

大家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他们向着咒语飞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面色苍白、红色眼眸的身影正默默地伫立。

青年詹姆：你干什么？

DreadLord：没什么，看你不顺眼。

Naeus淡淡地说着，似乎丝毫没有把詹姆他们当回事。斯内普用奇怪的眼神看着Naeus，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年小天狼星：你想给鼻涕虫出头吗？真没想到，他这种人居然也能交到朋友？

DreadLord：别误会，只是你们挡了我的路，让人很反感而已。

DreadLord：下节课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胡闹。

詹姆、小天狼星和卢平对视一眼，彼得畏畏缩缩地躲在他们身后。Naeus和斯内普各自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

良久，詹姆开口说道：

青年詹姆：好吧，我们走！

詹姆带着一帮朋友扬长而去，Naeus看了看一旁站立不动的斯内普，说道：

DreadLord：你不去上课吗？

斯内普这才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超过Naeus，向着教室走去。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忧郁的男孩忽然转过头来，用几乎微弱到听不见的声音对Naeus说了一句：

青年斯内普：谢谢。

Naeus点了点头，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斯内普沉默片刻，也憔悴地笑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很勉强，但毕竟笑了。

-

1976年，霍格沃茨，黑湖边。

西弗勒斯.斯内普静静地坐在黑湖边，遥望着远方的森林。

他比几年前要长高了不少，但身材却依旧十分瘦削，脸上阴郁的神色也丝毫未变。只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更多的是一层迷茫与无奈。

Naeus看着老朋友孤独的背影，轻叹一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DreadLord：在想什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Naeus从未见过斯内普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试探性地问道：

DreadLord：你和莉莉闹矛盾了？

青年斯内普：我……

斯内普把头扭到一边，不想让Naeus看到他眼里隐隐闪过的泪光。

——莉莉和他绝交了。

斯内普想不明白，他当时怎么能对莉莉说出那样的话？那明明是他最爱的人，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可是他却用“泥巴种”这样肮脏的话语来侮辱她？

他疯了一样地跑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找她，一遍又一遍地向她道歉。然而等到的只是莉莉一句冰冷的拒绝：

青年莉莉：对不起，西弗勒斯……或许我们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段友谊了。

青年斯内普：【可是我……我一直都爱着你啊！莉莉……】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头埋进臂弯里，低声啜泣起来。

青年斯内普：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简直就是个混 蛋！我怎么能……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和他在夏夜里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再也没有人和他一起漫步在花丛中，再也没有人在他和詹姆他们争斗时站出来阻止……

斯内普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是Naeus在沉默地陪着他。

DreadLord：哭出来会好一些的。

青年斯内普：纳乌斯，我不明白……难道我选择支持黑魔王，真的走错了路吗？

Naeus沉默良久。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不关心这些派系争斗，只是自己钻研着魔药和咒语而已。

然而，他只知道一件事——西弗勒斯.斯内普选择的这一条路，注定是无法与莉莉.伊万斯相容的。

那一声“泥巴种”只是导火索，实际上自从斯内普选择支持黑魔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渐行渐远。

DreadLord：我也不知道，西弗。

青年斯内普：我试过了……我用尽一切方法去乞求她的原谅，可是……可是……

斯内普已经因哽咽而说不下去了。

Naeus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那个自己的形象——那个叱咤风云的恐惧魔王。

当他选择玩弄别人的恐惧之时，也就意味着自己要面对更多的恐惧。

或许，这就是人生的取舍吧。

DreadLord：人生来就是要选择的，西弗。

DreadLord：当你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必须要失去另一些东西。

DreadLord：我无权干涉你的选择。只不过你自己要想清楚——你得到的东西，真的比失去的更宝贵吗？

青年斯内普：如果我选择了我的路，你会陪我继续走下去吗？

DreadLord：我拿你当朋友，无关身份与立场。

斯内普看着Naeus，两个人一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见微风吹过树梢的声响。

良久，斯内普忽然说道：

青年斯内普：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越身份和立场的友情吗？

DreadLord：或许吧，谁知道呢？

Naeus知道，自己撒谎了。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的爱人可能与你拔刀相向，你的朋友可能和你分道扬镳？

这些是事实，事实是血淋淋的。但血淋淋的事实不能安慰别人，只会把人逼疯。

斯内普也知道自己的朋友在说谎，不过还是从心里感谢他能够专程过来安慰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笑，从草地上站起身来。

青年斯内普：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1992年，霍格沃茨，魔药课教授办公室。

斯内普看着眼前的老友，忽然开口说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这句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无关身份和立场的友谊。你也不必和我扯这些空话。

DreadLord：你当真这么认为吗，西弗勒斯？

DreadLord：认为我们几十年的友情都是空谈？因为我没有和你坦诚相待？

斯内普默默地看着他的老朋友，Naeus也默默地看着斯内普。

良久的沉默后，Naeus说道：

DreadLord：每个人都有秘密，西弗勒斯。我没有对你坦诚，你又何尝不是对我有所保留呢？

斯内普没有回答。

Naeus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等来斯内普的一句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却听到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西弗勒斯.斯内普：既然你无事可做，不如留下帮我判几份作业？

Naeus回头看了看斯内普，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DreadLord：乐意效劳。

这是一段跨越世界的友情。

夏夜里，两个教授坐在同一间办公室里，默默地判着学生的作业；恰如十几年前的夏夜，两个学生一起坐在黑湖边，眺望着远方的山林。

一个混血王子，一个恐惧魔王；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交流，有的只是内心深处的默契。

这种默契，超越身份与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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