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相逢

周日的下午，秋日的阳光热度不减，我又发完手里一打厚厚的传单，摘下眼镜和帽子，走进附近的商场，借着冷气驱散身上涔涔汗意。

商场里面人很多，我独自站在门口附近的角落，低头摆弄手机。

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身上也不那么热了，我收起手机准备离开。忽然从电梯那边走来几对男女，这个商场在锦城属于偏高档次，所以衣着鲜亮的情侣很常见，我也没在意，刚转身，就听见一个低沉清晰的男声，和身边的人说着话…我感觉莫名的熟悉，不禁一转头，恰巧他也一抬眼神……

四目相对时，我明显感觉到他也认出了我，嘴唇不自觉的动了动，我又低下了头，不禁想起了在别墅打工的那段时光……

李叔和那位清冷的少爷，离开别墅后我忙忙碌碌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好像从没特意的想起过，但原来在记忆中那么清晰……

离开商场，外面还是热浪扑面而来，我背包里还有一半的传单没发出去，我沿着街道，走到最近的步行街口，那里人流还不少，我在树荫下站定，开始发传单。

很多人都不接，还反感的扫我一眼，有的接过去走了两步就丢在地上，我只好再捡起来，整理好。这份工作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时间自由，现挣现结，适合我做。

我低头把手里的传单弄整齐，感觉着前方的行人走近，便微微倾身送出一张，随口说：“您好，健身会馆了解一下。”感觉对方不仅没接，还站定打量我，便抬头看过去，一瞬间我就愣在那：“少，少爷……”

他见我认出了他，顺手接过传单，看了一眼，就望着我：“别叫我少爷了，我姓袁…”，我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连忙低声问候：“袁先生，真巧啊。”

“你一直在做这个？”

“我点点头，这个工作时间自由，我也没办法全天上班，做不了别的”。

他又问我：“你都做过什么工作？”

我回答：“老妈身体没问题的时候，我在帝市一个杂志社做文员，后来老妈手术，便辞职回家照顾她……”

他没在说什么，不远处一个穿着淡色衣裙的女孩朝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他就迎上去，然后一同走了。

我接着发完传单已近黄昏时，去买了菜，回家给老妈做饭了。

时间好快啊，回到家乡的第一个冬天来了。北方的锦城变成了淡灰色，不算很冷，但是街道的每一处都显得萧瑟冷清。

老妈的身体在入冬后就一直很不好，冷空气来袭后，她的哮喘就犯了，晚上不能平躺睡觉，呼吸急促，嘴唇发紫，缺氧的症状很明显。

我仍在发传单，但出去的时间一般不超过一小时，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一天两次给老妈做药物吸入雾化的调理，买了雾化仪，在家就能做，随着天气转冷，老妈的哮喘就会频繁的发作……

我家属于老小区，房子的密闭防寒和取暖都很差，我发现老妈的病怕冷，夜里温度低的时候，会很难熬，缺氧严重，中医说这是寒哮，吃了一段汤药，效果不大。

我请人给楼房外墙做了保暖，装了空调，让老妈能舒服些。尽管悉心照料，到春节前老妈已经住院两次，去吸氧输液，才保得平安。

辞职一年了，老妈的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我两的生活费，而我的收入来源只靠零零碎碎的小时工，每月的花销都靠着我从前的积蓄，现在我面临的实际问题就是需要稳定的收入。

马上要过农历的春节了，白天我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晚上望着对面小区阳台上红彤彤的灯笼，一派节日的喜庆气氛，心里却一片凄凉……

求职网站我天天在逛，钟点工要每天打四份才能和全职的收入相当，辛苦劳累自不必说，我哪有那个时间啊。

看到酒吧夜店招卖酒女郎的帖子，时间晚七到十点，提成高，收入日结，我动心了。

每天照顾老妈吃过晚饭，再做一次雾化吸入，我就准时出了家门。上班的地点是锦城最大的夜来香酒吧……

换上统一的工服，画上浓妆，我在一点点接受生活的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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