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乎其微

程渡身边能直呼其名的人少之又少，能代他打电话的人几乎没有。

这就是王景说的那个情人吗，已经和他相处到可以叫他程渡的地步了吗？

程渡要过来吃饭，那他就要出去买菜，抬头看了看表，才刚刚下午3点，很早，可以等会再去，于是继续发呆。

下午四点半他简单的收了一下屋子，然后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出门去小区的超市买菜。

虽然他算是在娱乐圈，但只是个弹钢琴的，也没那么多人认识，就不用捂的那么严实。

也不用买太多东西，就两个人，于是到了超市只买了些青菜，看见牛排，又买了两块牛排，程渡爱吃肉，最爱吃七分熟的牛排。

家里还有排骨不用买，买这些东西就可以回去了，拎袋子的时候他的手使不上力气，只好将袋子挎在臂弯，然后突然想起。

他的手，好像不能做饭。

但是买都买了，自然要带回去，晚饭只能等回家后和程渡说一声再订外卖。

他越来越容易累，浑身乏的慌，于是想走近路从地下车库回去。

车库里零零散散的停着车，他觉得自己幻听了，居然在这里听到了程渡的声音。

向着声音来源看去，看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人正亲密无间的摸着别人的头。那个人的脸有和他几分相似。

他这两年却好像没拥有过这样的亲昵和温柔。

他慢慢的蹲下，把菜放在地上，躲在身边的车辆中间听那边的人交谈

“不急，一会我把你送回去。”这是他熟悉的声音。

“你不是让人给你做饭了嘛，怎么也不着急。”他耳朵很好，听得出这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这才几点？再说做了也没关系，我先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去不太安全。”

“我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好安全的？”

……

车库很高，空间很大，像是自带混响把声音放大。他们的声音就这样直直撞了过来，撞得他头昏脑涨，嗡嗡的响，让他控制不住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想，他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虽然不了解没见过，但听过很多次的一个人，名字叫顾秋。

他总在程渡朋友嘴里听的的名字，在那个他混不进去的圈子，这个人总是和程渡一起被提起。

这哪里是什么情人，这是白月光啊。

他不想听他们讲话，就像在那间昏暗的小屋子里，他躲在衣柜听着门外的争吵声，破碎声，用手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却从未成功。

现在他的确什么也听不到，耳鸣席卷了他整个人，他明明蹲都蹲不稳，却庆幸，不用听。

听不到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骗自己，他一向擅长。

…………………………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一位来开车大哥看见他问他怎么蹲在这，是不舒服吗，他摇摇头说没事。

耳鸣消停下去，他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一个踉跄撞上了身旁的车，那位好心的大哥连忙过来扶住他，问他有没有事。

他摇摇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对好心大哥说谢谢，之后挎起东西向外走去。

他挺喜欢这种莫名的善意，现在有点却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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