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殇

文柯苡心中一怔，表情都凝固了起来。

“姐姐……？”

“别叫我姐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杀人都能杀错，真是个废物！”

文柯苡低下了头，目光暗淡。

空气冷的要结冰，没有人说话。

默了片刻，柳如月开了口：

“你杀的，是今朝太子准备娶进宫做妃子的妓女，不顾圣上反对，可见用情至深。你杀她，太子一定会追查，举国上下都会翻个遍，把你找出来！”

一时间，又没了声音。

文柯苡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麻烦，刚准备开口道歉，就听柳如月长叹一口气：

“唉……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文柯苡猛地抬头，一双丹凤眼瞪的老大，神情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为什……”

“不为什么！就为你连累了所有人！只能把你赶出去，不然留着你就是个祸害！”

柳如月甜美的脸庞扭曲着，怒不可遏地瞪着文柯苡，从她接手组织开始，文柯苡真的给她添了数都数不清的麻烦，大大小小的都有，只是这次，她也留不得她了……

“可……可是……我……”

文柯苡支支吾吾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殷红色衣裙之下的柳如月，这个如同自己亲姐姐的人，发话赶自己。

“你走吧。”

文柯苡的眼泪唰的一下都下来了，蹭着双膝，够到柳如月身前，抬着头，抽泣着问：

“姐姐，有什么错我都改，我都认，别赶我走，求你了……”

话没有说完，柳如月转过了身，声音冷冷，回答着：

“你认不起，也改不了。错了就是错了。人这一生，不是都有人在你前面不远的地方给你铺路。你该长大了，柯苡。”

“可是……”

“不要再说了！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若有人问你我的消息，你只说不认识我！”

柳如月几乎是喊出来的。

“还不快滚！”

姐姐生平第一次这样对自己，这次必定留不下了。她要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她想。

文柯苡抬起袖子抹了把脸，站了起来。双膝已有些麻木，她慢慢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像是丢了魂，走得轻飘飘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停下了。

“柳如月……”

“姐姐……”

“一定要等我回来找你……”

随着脚步声远去，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屋中只留柳如月一人。静默了好久，突然爆出一阵哭声，哭的撕心裂肺，像是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柳如月面对着墙，蹲着，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藐视众生的样子，

像一个小姑娘，哭的那么悲痛欲绝……

不知哭了多久，她停了下来。口中喃喃着：

“柯苡……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千万要把自己藏起来……”

“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步了……”

……

文柯苡幽幽地走着，脑中不停回旋着柳如月对自己说的话。柳如月从小到大都没让自己受过委屈，这次……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担着就好，为何要将自己赶走，而且也并未告知自己真正要杀的人是谁。

相依为命的人，这一去，便是真正的告别了……

不知不觉，已近正午，文柯苡准备回到郊外的家里，路途经过万花楼，心中又是一阵悲凉。在哪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湖，不少人在哪里游船赏荷花。文柯苡平日从不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只是今日，她想看看，人们都爱的荷花，究竟有何魅力。

湖边吵吵嚷嚷，围着很多人。文柯苡拨开人群探头一望，湖中的假山顶上，站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人，底下的人都在喊：

“别跳啊！”

“有什么事都好说，别寻短见啊！”

“冷静啊！”

文柯苡仔细一看，瞬间愣住了。怪不得方才看身影觉得眼熟，那身桃粉色的衣裙，不会认错的。

那不正是昨天在万花楼救她一命的齐清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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