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矛盾

我听到声音连忙回过头去，果不其然是尹宗佑回来了，刚刚一直出神，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尹文雪哥哥，抱歉……让你这么着急的赶回来。

尹宗佑心里一阵闷疼，他看到尹文雪的表情先是欣喜，然后笑容慢慢的消失，最后变成愧疚，她觉得她耽误了自己的工作。

尹宗佑：说什么呢，工作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现在觉得有哪不舒服么？

徐文祖也站了起来，他们并肩站在我面前，我摇了摇头。

尹文雪没事的，只是情绪会有些低落。

反正以前也是这样，只不过以前还能骗骗自己，现在连自我催眠的能力都失去了，我并没有怪徐文祖带我去医院，我很感激，所以也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那就是以后我都要被当成病人看待了，包括我自己，也得不断的告诉自己，你生病了，你必须治好。

尹宗佑给了我一个拥抱，极尽温柔，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道。

尹宗佑：不用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舒服的话可以说出来。

尹文雪嗯，放心吧。

尹宗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尹文雪习惯了有事往肚子里咽，懂事过头就是这样。

之后尹宗佑在我房间里陪我聊了很久，温柔，有耐心，尽量尝试着去理解我的想法，尽量的陪着我，他是一个完美的男友，可这样的我怎么能拥有他……

尹宗佑：尹文雪。

我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尹宗佑叫了我的大名，不过好像不是因为生气了？

尹文雪哥哥……

尹宗佑：你不欠我们什么，当初捡到你的时候就该付出，至于徐文祖，他在改变了不是吗？你也尝试着，不要让自己那么卑微，那么懂事。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原来尹宗佑也觉得那种程度的道歉就可以抹去之前所有的伤痛。

尹文雪哥真的觉得，那种程度可以叫做改变吗？

尹宗佑不惊讶尹文雪的回答，就这样，全都说出来才会舒服。

尹文雪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就可以算作是道歉了吗？

况且巴掌太疼，而枣不够甜。

尹文雪的声音带有哭腔，倚在房门口的徐文祖听得一清二楚，已经不单单是哭泣那么简单了，就像是被压了太久的另一个尹文雪跑了出来，在压抑的森林里迷了路，委屈，还有愤怒，这是徐文祖感受到的，他也知道，这是他们走向陌路的开端。

可是，该怎么办呢？徐文祖将头靠在墙上，仰起脖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尹文雪其实，也没必要治疗，毕竟已经决定好了，高考完之后我就会离开，那些钱会一点点的打在哥哥们的账户上。

尹宗佑：不能不离开吗？

终于连尹宗佑的神情也变得苦涩，我很难受，心脏都揪作一团。

尹文雪可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徐文祖静静的听着，尹文雪用了坚持这个字，很显然，她觉得待在这个地方是一种折磨，所以这么些年都是在坚持。

谈话不欢而散，倒不是起了冲突，只是三个人的情绪都变得低落。

尹宗佑从房间出来之后神色就一直很凝重，他不知道为什么，尹文雪的情绪就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是因为体检吗，还是别的什么……

徐文祖：在想什么？

徐文祖坐在他身边，轻声询问。

尹宗佑：啊，就是奇怪为什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糟糕……

他说的糟糕自然不是指尹文雪，而是她的病情。

徐文祖：因为我。

尹宗佑猛地抬起头来，先是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而后惊怒交加，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徐文祖要做多过分的事情才能让尹文雪走到今天这一步。

徐文祖：从以前说起吧，那时候你很忙，大部分时间都还是我和她在一起，你总说她太敏感，一点点动静就能吓到她，其实不是的。

尹宗佑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已经很久没和徐文祖动手了，他胸口像是有火在烧。

徐文祖：我将她和尸体关在一起，因为她没有学会我教给她的方法。

尹宗佑：还有呢。

这几个字是尹宗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都这样了，徐文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满不在乎。

徐文祖不是满不在乎，只是他心中囤积的情感实在太多，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徐文祖：那次她发高烧，差点死在医院，其实我知道的，你回来之前我就发现了，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尹宗佑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压制怒气，他要听着徐文祖说完。

徐文祖：其他的太多了，我只记得这些，最近一次就是前几天，她的同学来拜访，我当着同学的面羞辱她，然后在男孩走后，打翻了他带来的蛋糕。

徐文祖顿了顿，他越说越觉得闷的慌，在尹宗佑揪住他领子的时候，他将后半段说了出来。

徐文祖：她跑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起了争执，我扇了她一巴掌，很重，我的手都有些疼。

语罢徐文祖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而后便是面部迟来的疼痛，想也不用想，那是尹宗佑的拳头。

尹宗佑：你到底为什么，可以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也坦然的接受自己做的事情。

我听到一声巨响，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想出去查看，却发觉门被锁上了，瞬间慌了心神，焦急的拍打着门，喊道。

尹文雪哥哥，你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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