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知道了。”加鲁鲁说罢，从晓体内进入了野川体内。

加鲁鲁四处环顾，他没想到一个女孩子精神居然如此灰暗。“在这里待久了我肯定吃不消，稍微快点吧……”

在加鲁鲁面前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呃……你就是野川体内的恶魔吧……”

就在那个恶魔抬头的瞬间，野川突然捂住头尖叫起来。晓意识到事情不对，忙上前扶住野川的肩膀。“野川！没事吧，振作点！”潜意识里向加鲁鲁发了个信号：你快点，野川状况不对！

野川直接倒在了晓的怀里：“她出来了，她又出来了……不要……不要……”晓看着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女孩，思绪又一次回到了过去……

加鲁鲁收到了晓的信号，知道得快点了，一把拽起那个恶魔：“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活动野川就会这样，我需要你以最快速度解释明白。”

那个恶魔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开了口。

“我是森林妖精，”她说，“野川一直认为我是她的第二个人格，她也认为她患有了人格分裂症。”

“那她身上的伤，你怎么解释，还有她为什么住在这里。”

“她是自愿住在这里的，她自幼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患有重度抑郁症，那些伤是她曾经试图自我了断留下的，我尽我最大力量去保证她能活下去……”森林妖精有些痛苦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们恶魔都是靠着载体的欲望存活的，她的‘欲望’就是面对绝望之前的求生欲。所以……在她每次试图……的时候，只要她对世间还有一丝留恋，我都能勉强保护她……”

她疲惫地倒在了加鲁鲁身上，声音有一丝哽咽。“我真的好怕，好怕哪次野川真的万念俱灰，我也会死……”

加鲁鲁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在自己身上抽泣的女孩，过了半天，感觉森林妖精的情绪有些平复，加鲁鲁才又问到：“那个被野川称为齐叔的人，是谁？”

森林妖精勉强支起身子。“在野川搬进这里没多久，他就出现了，带走了野川所有的画，还要求必须每周画足够的画交给他，画不够，就会连打带踢，所以野川身上那么多淤青……”

“而且只给野川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还没把卖画的一点钱分给她，对吧……”加鲁鲁转过身，“知道了，这个问题，我和晓会解决的。”

随即，加鲁鲁离开了。

加鲁鲁回到了晓体内，发现晓仍抱着野川发呆……

脑中回到了那个硝烟四起的时候……

……

“晓？！你在干什么！”

加鲁鲁唤回了晓的神智。晓抬起头，眼神仍有些涣散。

在加鲁鲁把和森妖说的话都告诉晓之后，晓只是点点头。这让加鲁鲁有些困惑：“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帮这个忙。”

“……我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

“欸！今天是星期五！”野川突然从晓的怀里跳了出来，“快点，快点，这幅不画完齐叔会打我的，快快快……”

晓看着野川焦急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野川的双耳变成和森妖一样的尖耳，头发与瞳孔都变成了金色，手中多了一支花纹华丽的画笔，那根画笔没有接触一点颜料，就在画布上画出了颜色，继续用阴暗的色调填满画布。

“把恶魔的力量化成武器，相当正常，但是化成画笔……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晓没有回应加鲁鲁的话，只是向前迈两步……

“可以了……停下吧……”野川的手突然被晓拽住，她转过身，看到晓的眼中有些潮湿了。

“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

野川还没说完，就又是一声惊恐的尖叫。无须猜测，晓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

“这位先生，我应该说过吧……野川小姐，不希望被打扰。”他似乎没看到晓的眼神，径直走向那几幅完成的画作，“少了一幅不说，质量也越来越差了……”他带着扭曲的笑容走向野川，野川恐惧地缩在一个角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啊——”

齐叔扬手欲打，突然被拽住了胳膊，刚一回头，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是，你……”还没等他说完一句话，晓的拳头又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腹部，打得他直退两步，说不出话。感觉头被按住，还没反应过来，晓的膝盖已经往上狠狠一顶，直接顶中了齐叔的鼻梁。

齐叔后退几步，抬起头，看着满面阴云的晓，依旧是那个扭曲的笑容。

“怎么，准备替她出风头？你既然都看到了，那我也要封住你的口……”

“你准备怎么封？”

“……打到你说不出话来。”

齐叔身旁出现了一个印第安战士打扮的恶魔，身上披满了羽毛。

“要打出去打吧，”晓向门口走去，“别伤了野川。”

“怎么，你还想着能轻轻松松出去？”那恶魔一把扫过，却被突然现身的加鲁鲁接下。

齐叔摇摇头，表情依旧扭曲。“我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原来你也是载体啊……出去打吧。”

两人已经站在小楼外的空地上了。晓一伸手，一把弯刀稳稳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的身体也向狼人变化。另一位则握着一把印第安战斧，皮肤变黑，长出羽毛，额头上多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圆珠。

野川趴在窗台上，观望着这场即将展开的战斗，她知道齐叔有些非人的实力，但她没想到的是，晓也有。

她也完全没有察觉，那份力量与她自己的，也是一样。

她见证的，是一个守护者和一个施虐者，为她展开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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