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没有人见过的大团圆结局（4）

“喂喂，不要用那种看到鬼一样的眼神看我。不，这也难怪，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为了缓解我的紧张，叶夏阳略带自嘲地笑了笑，从我手里飞快地拿起那张空白的答题纸，远远地看着我说。

“我不是想去海樱，而是想去南高。其实我从初中开始就在乐队里打鼓，其他成员大多集中在南高。和这里不同，自由的校风也和我很合拍。”

私立明南高中（通称南高）虽然学力比海樱稍低，但文化系、运动系等各种社团活动都很盛行，每年都有一些社团活动在全国大赛上出场。

虽然海樱方面并没有意识到，但不知为何，对方似乎燃起了非同一般的对抗心。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个大医院。”。叶夏阳说。

“我爸爸到处出钱，还担任过好几位‘名誉会长’这样的市政府要职，应该有很大的力量。然后让身为长子的我继承医院的满满心情。能考虑吗？明明现在才刚上高中，却已经决定要进某大学的医学系了。很厉害吧。对爸爸来说那是小菜一碟。让儿子进医学院.........”

这个与我这个平民百姓完全无缘的世界，让我有些晕头发脑，但我还是点头倾听。

“如果已经决定了大学的话，你会觉得高中去哪里都一样吧？但是不能那样做，是很麻烦的地方。如果不是从海樱出来然后进医学系这样的路线的话，之后会变得各种各样的不顺利。总之我这样那样的南高中乐队腐烂生活像泡沫一样消失无痕。”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的事情”吗?叶夏阳对着答题纸笑了笑，然后继续说。

“从小就一直被父母说将来要成为一名医生，连终于找到的‘想做的事情’也不能让我挑战。梦想也不能满足。

于是我做了个小小的实验，做了个抵抗。就是这个。其实，我在这里的入学考试，所有科目都是这样一张白纸一样出的。不是故意弄错了，也不是全部涂在“A”上，那样的天真，真的是太天真了。真的很漂亮。

结果是——唉，现在我在这里就是一切。在公布录取结果的前一天，老爸把这个东西拿到我的房间，说了一句话。说‘不要做傻事’。哈哈。很好笑吧?事到如今，连我都束手无策了。”

让权力说话，毫无疑问的后门入学。那是冲击性的告白。

“这样的，连高中都考不上，却还能过着既定的人生，真是搞不懂啊。我的人生是什么？嗯。所以稍微接触了一下。大概一样是十五岁的陈神泽也一定有着超出我想象的苦恼吧。那么，请坦率地告诉我。我这样的人生，你觉得怎么样？”

在教室里看到的叶夏阳已经不在了。目光锐利，语言的细微之处和口气都有着让听的人胆怯的力量。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避开回答这个沉重又麻烦的问题。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个男人看穿了我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一年级学生。如果就此无言地离开，之后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这是显而易见的。

在不知不觉中，叶夏阳的节奏就已经带起来，营造了一种不允许我轻率回应的氛围。叶夏阳，真是令人恐惧。

我在脑海中寻找着词语。

“不用把那些高尚的事情一一复杂地考虑进去，你的人生就足够玫瑰色了吧。老老实实地走上医生的轨道，一边打鼓，一边讴歌高中生活就可以了。”

“我不喜欢这种给自己买保险的生活方式。说到底，打鼓不是玩的，而是认真的!”

叶夏阳向前倾倒，提高了声音。我的发言好像有什么让人生气的。虽然很麻烦，但是曾经点燃过导火线的火并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虽然违反了校规，但实际上我晚上在酒店工作。那是为了尽可能地保留去大学的可能性。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我也有很多复杂的事情啊”

一边说着，一边后悔自己到底对陌生人说了什么，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

“所以，不管你是走后门还是什么，只要你能上大学，我就很羡慕你，更何况是医学系，我是绝对够不着的。

听起来可能有点扭曲，叶夏阳，你可是‘有钱人’啊。一问才知道，别说是大学了，就在那之前。像我们这种“穷逼”无论怎么伸手抓都抓不住的东西，你早就得到了。“富人”有“富人”的生活方式。这也可以说是对这个世界的责任。不说坏话。什么都不考虑，任凭大流顺其自然，结果你也会幸福的。就这样吧。”

不管怎么说，叶夏阳毕竟是叶夏阳，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地说出口，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作为礼节，我也认真地回答了他。他的眼看着已经红了。

“就这样吧？别开玩笑了！我已经讨厌这样的生活方式了。不想当医生。大学也可以不去。就连升学的学校也不想来！我想更自由地生活！什么是“有钱人”的责任！你知道吗！我想用鼓活下去！我是认真的！这样的人生吃不消！我……我不是叶家的棋子！”.

叶夏阳爆发性地暴露了自己的感情，对此我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因为某种原因，我的父母双方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勉强上了高中，对我来说，大学是我梦寐以求的梦想，对于叶夏阳想要舍弃大学乃至医生这条路去追逐梦想的想法，我连1%都无法理解。

特别是他想与之竞争的领域是音乐。

我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大，但不管怎么说，但是现在的社会并不是那么容易只要打打鼓就能生存下来的！

到这里来就行了。咱们把话说到底吧。

“叶夏阳。你可真是滑稽的男人啊，叶家的棋子，虽然说不喜欢被安排什么不自由的生活，但是你可以自由选择拒绝别人，说什么不是真正的朋友，大家一般不参加考试就进不去的高中和大学都不想去。

因为无法追梦，人生很迷茫。但最终还是选择有退路的方式。反正说得啰啰嗦嗦的，你就算架子鼓真的不行就能回到正轨老老实实地当医生吧?

你刚才不是说过‘我不喜欢买保险的生活方式’吗?可到头来，你明明在抱怨，却还在叶家和将来买保险。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保险的人生，那现在马上向办公室申请退学，离开家，一边打工一边当鼓手不就行了吗?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意思的话应该会有办法的。这样一来，你也许就会明白人生的意义了。”

想到的话全都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结果强烈的后悔之情像呕吐物一样从胃里涌了出来。说得太过分了。

不知不觉间，我也因为还口和挑衅性的话而暴跳如雷。虽说是流程，但我有必要对这个，一对一交谈才不过几分钟的男人说这么刻薄的话，有道理，有权利吗?

不知是白是黑的微妙的沉默在白天的屋顶上流淌。我尴尬得无法直视叶夏阳的脸。

“对吧，叶夏阳。”我在心里自言自语。“好久没和别人交往的我，说到底就是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成为你真正的朋友，你还是放弃吧。”

我悄悄地转身想回教室。

于是——。

“哈哈哈!”

叶夏阳的意外反应让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的嘴角浮现出笑容。那是非常开心的、至高无上的笑容。

“是啊，你说得有道理。”

说着，叶夏阳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他一步一步靠近我，最后用力抓住我的双手。

“太大声了，太情绪化了，很抱歉。不过，就是这样的事，我所追求的是，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和那个没有顾忌的严厉的批评。

陈神泽，你果然很厉害。一般情况下，不会对刚见面的人说得那么严厉。你疯了，在好的意义上。我的眼睛没有错看错。没错。我觉得和你的话可以聊很多。你看，刚才都起鸡皮疙瘩了。”

叶夏阳卷起衬衫的右袖给我看。那血色的肌肤上萌芽着无数的小突起。

“可悲的是，在教室里蹭来蹭去的那些人，与其说是为了我，不如说是为了我的影响力········而靠近的。所以，那种话绝对不能说。

但是神泽，你怎么说呢，无论好坏，都没有“恐惧”。如果觉得自己是这个想法，也有勇气说出来。什么禁忌啦，一般论啦，根本没有在意的样子。总之，我非常想要这样的朋友。”

“什么呀，你在测我？？”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推测我的器量而演的戏，就忍不住生气了。

“哈哈，不是的。”叶夏阳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说实话，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是怎么出现的是测试的想法的。看，马上就要说开了，所以首先要让谈判对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刚才徘徊的困惑的表情。

“好了，这次轮到你了，神泽。”

“啊?”

我听不懂叶夏阳的话，反问道。

“你极端地逃避与人的交往，为了大学必须工作的理由是什么?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吧?跟我说说看。”

“为什么会这样呢?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那就冲吧，哈哈哈哈。”

叶夏阳摆出拳击手挑衅对手的姿势说道。即使知道了叶夏阳的秘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难处告诉这个男人。

“是吗?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说完，叶夏阳又把空白的答题纸递到我手里。

“这个，我会给你的。如果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你可以毫不客气地公开。这可是鸣樱高中建校以来的最大丑闻。别说是高中了，就连这个城市我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就算叶夏阳背叛了我，我也不想做那种荒唐的事，但这个男人的认真却能深切地感受到。

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如果是他的话，或许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他。

而且让我这种猜疑心很强的人也这么想，这或许是他天生具备的魅力之一。

“反正一查就知道了，所以我也没有特别保密的意思，不过还是象征性地说一声……不要告诉任何人啊?”

我紧紧盯着双手抱胸点头的叶夏阳，决定把自己至今背负的命运告诉他。

那对我来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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