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rm Beep响了第十三次时,乔诺才哈欠连天地起身,掀开被子,往飘窗一扫,日头都升得老高了。乔诺踩着被褥,赤脚跑过去拉窗帘,当太阳照.射.在身上,增加身体里血清素的分泌,可以迅速消散睡意。
不知在哪里看过一句俏皮话:他们是为情所困,而我是比狗还困。当时乔诺正在法院的食堂里享用煲仔饭,笑得差点没噎到用食醋来软化会厌软骨处的食物。
以前念师范专业的乔诺比较散漫,虽然成绩也是优异的,但每天学习都有一种浪费光阴的感觉,对于专业,谈不上喜欢,也绝非厌恶,只不过是一种过得且过的度日罢了。反而是在法院实习的短短几个月,让乔诺有了清晰的未来。
只不过,这种“借”来的人生总要还的。可时间愈久,乔诺心中竟犹豫起来,对于姐姐乔雅回归这件事也不那么期待了。
今儿王海杀害叶姝案的终审判决下来了。
乔诺搽了个提亮气色的豆沙色口红,便在楼下买了一屉蒸小笼包和一杯豆浆,趁着公交车的颠簸吃了。运气还不错,早高峰还抢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多亏了一位提前下车的帅哥。
走廊里遇到了久违的璐璐,她扎高马尾,人又瘦削些,但盖不住那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活泼。
“好久不见,小雅!”
“呜呜呜,好想你璐璐,这些天你都忙什么哇,很少在法院看到你耶!”
“嗐,初来乍到能分派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就算有,咱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瓷器活呀!”
“你的制服下来了,真好看。”
“今天刚发的,估计你的也到了。”
“璐,你说人会无缘无故忘记一些原本记忆很深刻的事情吗?我发现我最近不知怎么,过去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唉。”乔诺叹气,余光看向璐璐的反应。
“你呀,就是压力太大了,经常熬夜不仅有黑眼圈掉发各种健康问题会找上你,其中最直观的就是忘记事情,可能上一句刚说完,转身就忘了。虽然咱们还年轻,要好好搞事业,但我的观念是,健康排在金钱上一层,用健康换钱,到头来还是要用钱再去买健康的!”
“璐,我在想我是不是之前做错过什么事情?”
“你做过最错误的事情就是跟你现在那男朋友在一起。”
对,也就是乔雅的男朋友,这事何璐在学校就提过一嘴,说是乔雅当初和那人谈朋友,璐璐一直反对,但恋爱这事情很私人,作为好朋友也不能干涉太多。
“呃,其实吧,我跟他分了。”乔诺垂下眼眸。
“分了?真的吗?那太好了!你们早就该分了!”璐璐一脸为乔诺的明智而点赞的表情。
乔诺当然不认识那人,毕竟他是乔雅男朋友,她不曾打过照面!如此看来,也许乔雅的离开和那个男朋友有关。
“我上次手机坏了,你有他电话吗?”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能给你,你俩都拜拜了,我不能让你再撞一次南墙。行了,我的好乔雅,今天可是你正式当书记员的日子,加油呀!”
制服果然下来了。
是赵鹏亲自交给乔诺的。
很合身,也很修身,右领别一枚法徽,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乔诺看着镜中的自己,左右顾盼,甚是满意。
开庭前一小时,乔诺变得焦躁不安,发出的声响不大,但对面的赵鹏察觉到了,关切道:“很紧张?”
“嗯,待会就轮到我了。”
“之前不也上去过吗,都好好的。”
“那不一样,那是作为旁听学习的,这回是轮到我真正上岗……”
“其实当书记员不难的,也不用速记,打字速度跟得上就完全OK,你那么聪明,应付这个没问题,我相信你!”
“嗯!”
……
一名合格的法律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而这些磨练光靠啃课本终究是“纸上谈兵”,更多的还是需要从平时的案子中去积累。同时乔诺也明白一个道理:诉讼无小事,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也会影响这个事情的走向,所以要用慧眼去观察每一个细节。
终身判决时,被告人有二:何学斌和王海。
对这二人的判决如下:
被告人何学斌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王海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十日之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将被告人带下,闭庭)
至此,王海一案尘埃落定。
因为涉及王海父母和二哥,所以身在热泉村的王桥梁也很快得知此事。叶姝应该安宁了,栓宝已经交付好的人家,他也可以心无旁骛地去自首了。
那天大街上放着一首有点儿老的歌:
“每一次让人心碎的
除了爱还有什么呢
到最后 只有你 忍着疼
说不得舍不得”
歌手的声音很甜美,糖果甜美,甜美到心碎。
律师陈文彬亦受到了惩处。
……
人算不如天算,乔诺怎么也没想到,刚解决一个麻烦,又来一个,而且是怎么也躲不掉的那种——
她亲爱的母上大人。
可能是察觉出异常,方拾年决定来大女儿乔雅家一探究竟。
在床上睡得正酣的乔诺一听,整个人都激灵了,像个弹簧一样蹦哒起来慌忙找一顶长发戴上,才匆匆忙忙跑去开门。
方拾年一眼就认出是小女儿:“乔诺,你怎么会在这?”
乔诺打着哈哈:“我单位离这儿近,所以就搬到姐姐家住了。”
“你不是在学校实习吗,你单位叫什么?”
“没有,我现在在一家基金公司实习,具体位置嘛您就别问了,我还是新人生疏得很,万一到时候实习没过人家把我炒了我多没面子我还吹嘘我在某某公司工作,这不合适。”
方拾年戳了下乔诺脑袋:“行啊,你这丫头跟妈妈还学会藏而不露了?长本事了哦!”
“你姐呢,她不是去法院实习了吗,这些天一直没接我电话,挺担心她的。你也没有她的消息吗?”
“嗐,我怎么会知道,您也清楚姐姐的个性,很独立的。她……没去法院,她去外地了,挺远的,一时半会回不来。”
“嗯?”方拾年目光灼灼,似是要把乔诺看穿。
“小诺,你知道你撒谎的标志性动作是什么吗?”
是撕指甲,现在乔诺正在做的事情。
乔诺梗住,唉,谎言终究是谎言,撒谎的代价是,要不停地用另外的慌去圆之前的,然后循环,直到被拆穿,一切的慌如多米骨诺牌被推翻,世界崩塌。
但乔诺还是想了一个理由,说姐姐去一个叫热泉村的地方,去调查妇女儿童拐.卖.案子,出于工作需要,手机不能带,所以自然接听不了电话。
“妈妈,您放心,姐姐那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等她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方拾年狐疑地看着小女儿,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不信也没办法。
妈妈一走,立刻有电话打进来。
竟然是失联数月的乔雅!
我嘞个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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