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桃花酿就的酒,一听便觉是美好本身吧。
孟小凡看过一本与时令有关的书,里面写得可有趣了,每个节气都有不同的食材。
譬如清明,大概在农历三月三日前后,正是桃花开放的季节,宜制桃花酒,其中就有桃花白芷酒的做法,她至今仍有印象:
采集花苞初放桃花300克,与白芷40克同放于瓶中,加上等白酒1000毫升(或米酒),密封,一个月后开封取用。
原来五醍酒肆也有这般人间佳酿哇。
自己酿酒未免太费劲儿,现在有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孟小凡挽起袖子,开心之色藏也藏不住。她一定得尝尝看,若论酿酒,恐怕古人比今人更地道。
古人为了一口甘美,一种极致,翻翻古籍,守在竹林边尝鲜的吃客大有人在。他们呢,能就在竹子底下,用芳香的竹叶作燃料,当场烤笋吃,就问问这滋味和烹饪方式,够不够返璞归真?
搁到今人更身上,光是等待,怕也是不耐烦了。大家似乎都忙碌,却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大家常与时间赛跑,光阴却未等过你一秒。
孟小凡眨眨眼:“酒、在酒窖吧?”
奶茶店的兼职,员工都能随便喝,没理由换了个酒肆,喝点小酒还要扣工钱。
孟小凡望着一身白衣的谢逊,这画里走出来似的人儿,不至于那么刁难她呢,她习惯于凡事往好处想,是个实在的乐天派。
谢逊抬手,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想去擦拭,忽然意识到那东西在孟小凡的脸上,觉得不妥,遂放下。偏孟小凡自作多情,还以为她的美貌征服了老板,正想顺水推舟送上一个香吻,工具都准备好了。
奈何只听得谢逊淡淡道:“你……脸上有东西。”
孟小凡及时刹住车,嘴巴努力往回缩,她有一种回到婴幼儿时期、端着奶瓶子吨吨吨喝奶粉的错觉,哦,天呐,这该死的自作多情。
人也犯起小迷糊了:“脸上哪里有东西?”
谢逊却高冷起来:“镜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找找。”
好嘛,她随身就带手机,屏幕随时当镜子。
要命了,她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丑,谢逊说有东西,估计就是左眼下方的一个雀斑吧。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有人会觉得雀斑可爱,如果有雀斑的姑娘真的可爱,她也必不会单身四年,来这里寻求真爱啥的,扯淡玩意儿!
梦里,谢退思的话恍若符咒。
对!唯一破解之法就是喝酒!
尽管那个家伙并没有说清楚,到底应该喝哪种品类的酒。
孟小凡不管许多,迎宾什么的,都不及她的脸重要。
而窗外天气和暖,最是合适踏青赏花。到点了,谢逊挑开帘子也要出门了。
慕容大壮啃着苹果,见他出去,顺嘴问了句:“还去艺坊司?”
谢逊的衣裙拂过桌子腿儿,带去一阵轻风,他“嗯”了一声。慕容不喜欢高冷的老板,又道:“老板去艺坊司拉生意么?”
“你家住海边吗?海风吹多了,人容易老。”
慕容后知后觉的:“乔峰,他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
“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他是在说我管得太宽,心思重人会衰老?”
“咳咳,可以这么理解。”
“可是,我本来就比他年纪大呀,大一轮呢,叫我叔都没毛病,那肯定看上去老呗。要是年纪越大越年轻,岂不是妖怪么?”
“你这逻辑神了,自己掰扯去吧,我就不参与了。”
“你干嘛去?”
“找阿紫妹妹去!”
阿紫?妹妹?难道就是艺坊司的花魁魏紫姑娘吗?他们何时那般熟了,连小名都喊得行云流水!
……
财力不及谢逊的乔峰,自然被门口的仆人拦住,肆意刁难,各种羞辱。
这种秦楼楚馆,本就是有钱是皇帝,没钱作乞丐,管你功夫不功夫,磨难不磨难,人们对于不了解的人,看的便是穿着和长相,至于内里学识种种,俗眼如何看得清?
乔峰嚷道:“老鸨在哪里?叫她出来!昨天才收了我名贵玉佩,才过了一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哟,这是哪位呀,这么大的火气,该喝一杯凉茶再过来的……”艺坊司阿姨袅袅婷婷走过来,端的是风韵犹存。
虽然她的确是老鸨,但被这么直截了当地称呼终归是不好听,这就好比你在路边想请一个姑娘给你拍照,即使那姑娘姿容泛泛,出于求助心理,你也会喊一声“美女”,虚伪无所谓,人家爱听就行。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而乔峰,纵然钱财再多,他想见魏紫,也得通过这位阿姨,这么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猴年马月能见到他的情妹妹?
阿姨捻着一方帕子,仍带笑意,这个场子就是如此,人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客人落魄便罢,若有朝一日富贵了,定少不了应酬歌舞啊,还来这,也笑脸相迎着,好歹没有撕破脸皮。
“官人,您昨个儿的玉佩是昨个儿的消费,有多少人想一睹我家闺女的芳容都被拒之门外了,您好歹瞧见了不是,至于接下来的,那便可遇不可求了。”
呸!什么可遇不可求,就是没钱才不可求,有钱那是可遇又可求,还能一度良宵呢!乔峰不屑。
他身上着实没有第二块玉佩了。
“让他上来吧,他的消费我出了。”高阁里,有一道清冷之音。
在这莺歌笑语之地,多少显得有些禁欲了。乔峰也不客气,还不就是装,都来这了,还敢说不是寻欢作乐?喝茶听曲的地方多的是,说书的也一簇簇,怎地不去偏来这!
乔峰口嫌体直,很快就去了高阁。
刚才说话之人,正是谢逊,五醍酒肆掌柜。
魏紫隔一道珠帘,弹着一首曲子,乔峰没听过,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血雨江湖,哪曾对音乐有过建树?
“阿紫。”乔峰轻唤了一声。
又搓搓手,不知为何,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谢老板,这钱我会还你的。”
“好啊,一共二十两银子。”
乔峰噎了噎,艰难道:“记下了,我会还你,就是可能时间会有点晚。”
“不急。”
“其实,谢郎没想让你还,是你太自尊了。还有,我叫魏紫,不是阿紫。”珠帘那边,魏紫朱唇轻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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