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蕊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眼睛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有些迷惘的神色,宋泽林以为是他哪里说错了话,赶紧道:“真心感谢你为我做这么一桌子好菜,话说我离家这么些年,外卖吃过无数,却没有哪顿饭这么温暖的,还好家母不在,不然我估计会吃着吃着就哭了。”
“是我该谢谢宋老师,笔记本修好了我明天就能正常工作了,去维修店也没有认识的人,我这个月刚来,听说这边实习零薪水啊,为期半年,还要家里接济呢。”
宋泽林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嗨呀,我们就别在这谢来谢去了,又不是感谢大会,一起用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这是对美食的基本尊重。”
谭蕊听着他的俏皮话,也会心一笑。
但她还是没有动那筷子,而是很认真地说:“宋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当厨师,我其实真的有想过干这一行,可是厨师太难熬了,我不确定熬到主厨需要多少年,也不知道手会添多少道伤,可能我本身也娇气,不愿意整天和鱼啊肉啊待在一起,上班如此下班还要如此,我只是想多一点私心,在家里做饭就好了,只做给喜欢的人吃。”
宋泽林“啊”了一声,右手捏住的调羹,一不留神就砸在桌子角边,顺势一滑,再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呃,那个,落地不过三秒,不用洗。”谭蕊倒反应敏捷,终归是年轻啊。
宋泽林扫过她鬓角的如云乌发,还是产生了一点岁月伤逝的感怀了。
她没解释,那最后一句话,似乎也并不觉得,会有歧义,会有误会。大概,可以这么想,敬佩、仰慕也是一种喜欢吧,宋泽林瞬间觉得自己高风亮节起来。
他心中也闪过片刻的迟疑吧,一个女孩子如此笨拙地表达感情,他也曾历经青春,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喜欢就是喜欢,是异性相吸的喜欢,怎可与敬重之情划上等号?
他自欺欺人了。因为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他没有对不起何雨,至多说明他感情太充沛太有魅力,到了这个年纪,有年轻女子喜欢,他认为是一件骄傲的事,也正如上了年纪的女子,会因为街上某个青年的一声口哨或热辣的目光而容光焕发,心里想岁月对我还是很宽容的。所以一切都没有挑开,自然也没有回避,宋泽林觉得回避是一种掩人耳目的心虚表现,他们俩清清白白,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吃顿饭?
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意味着以后,也许会更肆意妄为。
宋母来电话了,感叹他与何雨的事,让他多体恤人家姑娘,宋泽林一脸震惊听完,原来何雨还曾拿她的钱补贴给自己家里,而这种种他竟一无所知,不禁埋怨了几句,咱们家要花钱,我出是天经地义,你让大雨出这怎么像话?
宋泽林像是突然矮了一截,这更加坐实了他吃软饭的地位。
“伯母吗?”
“嘘,不要说话。”宋泽林拿远手机,压低声音严肃地说。
宋母不太高兴,瞪眼道:“你的钱难道不是都交到大雨手里吗,这样看问她要和问你要还不是一样的?再说了,你和大雨结婚这事,全家都知道了,你不会想当个渣男,睡了人家十年又把人家甩了吧,我告诉你,你要这样,别怪我不认你这儿子!”
宋泽林不知如何解释,他俩的钱其实是各赚各花,存钱的一般是何雨,开销也是……然后,虽然何雨赚的多,却是他手头更宽裕……
“妈,叫你说的我真是无情无义,还不如猫狗哩。”宋泽林颇为无语。
“我听到了,你老实交代,现在在和哪个狐狸精吃烛光晚餐,大雨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宋泽林快神经衰弱了,奈何对面是他妈,打不得骂不得,重话也说不得。
最关键的是,老太太思路特别清晰,说的特别对,他都无以言对了,像个打辩论赛被对方辩手说得哑口无言的憨憨。
“没有呢,妈,是同事,我今天生日嘛,想着热闹一些,大雨出去买东西了。妈,您就别骂我了,我都这么大了,有错您告诉我我改。”
宋母哼哼两声,依然坚持关门送客,似乎是确信了自己儿子就是在跟狐狸精约会,还约到家里来了!宋泽林欲哭无泪,老话说知子莫若母不假,但是也没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这是直接在他头上装监控器的节奏啊。
应付完母亲,宋泽林后知后觉发现,刚才的通话,开了外放……
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当事人就在面前,谭蕊表示,我吃瓜竟自产自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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