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月亮悄悄爬下山。
床头的闹钟一如既往的尽职尽责,唤醒清梦中的人们。
两人均是八点上班,也均是五点半起床,多年来养成的生活习惯了,本来一般都是条件反射地在闹钟响起前几分钟掐掉的,可是昨夜真的太疲倦了……
唉,快乐是短暂的,只有累才是长久的。
可是何雨还是很讨厌那句励志语“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能写出这种话的人,肯定压力山大,生活一团乱麻。
“在想什么,起来啦起来啦,我去买早餐,回来之后要起来哦?”宋泽林见何雨还在发呆,忍不住催促。
“想吃什么?”
何雨眼皮合上,蒙上被子,一副严重缺觉的样子。宋泽林撇嘴,她累什么呀,仰躺了一晚上,跟干巴的小黄鱼没二致,声音都敷衍的很,是他,默默耕耘了大半夜啊,想想就很气呢。
或许,真的是工作太辛苦了。
那就多睡会儿吧,其实他也眷恋这样的温存,醒来看到身边恬然的她,便觉十分安心。
真不怪古代的皇帝“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不过,君王不早朝和短命的原因往往相同,别说人了,就是机器也经不起天天这么造作。
何雨没有睡意了,这天是宣布大消息的日子。三百六天如一日劳模的她,忽然不想做最早去公司、最晚回公司的那个人了,她即将升任为主管,这样一来,无论是抢单的欧莎,还是心机小徒弟,都成她下属了,碰面问好是必须的。
有恃无恐真是个美丽的词。
要是能一直睡到地球 爆 炸就好了,没有明天,没有以后,当然也没有她,没有宋泽林。因为她若懒成这个样子,宋泽林走的时候会毫不犹豫。没有他们了,何雨自己的奋斗也失去了意义。
睡觉,哦,多么奢侈的愿望。
自从来了华兴,何雨的觉就没睡够过,不怪公司没有人情味,是她长期失眠,可惜为了宋泽林的话,一直拒绝吃安眠药。
“我听说,吃这个会影响生育。”当时随口一句,也许他很快就忘了,何雨却记了很久。
如果是二十二岁的何雨,她会觉得是无稽之谈,说不定还会甩了宋泽林,可是三十二岁的何雨,决定愉快地接受这个建议。
何雨有些惊讶于他带回来的早餐,因为……这很不宋泽林。
有烟火气的宋泽林,好像更可爱了。
两个浅虾色蒸饺、一个豆沙莲蓉包、两颗嫩绿西兰花、一个撒芝麻碎溏心蛋,以及一杯豆奶。
“买的两人份?”
“没有啊,我吃过了,给你买的,荤素搭配多好啊。”
“吃的什么?”
“土豆粉。”
呵,自己吃那么点,给她买这么多。
何雨提上鞋子,叼着西兰花和蒸饺,甚至懒得说“我先走了”。宋泽林有些不知所措,想轻轻拉一下她的衣摆,人,却走了,回应他的,是厚重的关门声。
“希望一切顺利吧。”
谭蕊那事,好像就这么翻篇了。谭蕊看他时的眼神,是再纯洁不过的同事之谊。
午间听歌,随机播放到的曲子,不知道歌名,只是在“多情人却自嘲难堪”时恍了神,如此也很好。
有女朋友的人,就不要期待露水情缘。
……
中午有一小时休息,办公室有遮光窗帘,放下来,房间的亮度就和不开灯的卧室差不多了,空调打得适中,有女孩子还是带了一条毯子,裹得像一只蚕蛹。
尖锐的视频通话音效响了。
竟然是何雨,他这个工作狂女友,明明同住一个屋檐,有时候回复却要等一周或者更久,今天是哪阵风把她刮来了,难得难得。
睡眠浅的人,这么一吵都醒了。
宋泽林一面小声道歉,一面揣着手机往走廊去。公司可没有中央空调,里外的气温差很大,简直冰火两重天,真够煎熬的。
“亲爱的大雨,怎么啦,让我猜猜,是不是想我了,不接受反驳。”
电流穿过嘈杂,杂乱无章的,像是那种经典的座机电话线缠绕时的境况。
“嗯,我想你了。”何雨手挡住额头,头顶悬着烈日,她并不口渴,却比缺水的人更疲惫。
“你在哪?”
“天台。”
“你们公司天台吗?”
“家。”
“今天你加班吗,泽林。”
“不加,这么点钱还想要我加班,哼,乖,你在家等我,有什么不开心要说出来,知道吗?”
“嗯,其实,没有不开心。等你。”
是风声吧,听起来很飘忽。宋泽林蹲下来,无聊地扣着墙。
“经理,我下午能请假吗?”
“哦,是小宋啊,你不用请了,接着上次没休完的休吧,那天给你放的一天假,你连半天都没用完就回来,喂,要不要这么工作狂?”
宋泽林苦笑:“您可能没见过更工作狂的人。”
何雨那个工作狂,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破天荒的又请假了。虽然,她上次请的假也基本没用,全用来跟抢她单子的欧莎斗智斗勇了。
这个鬼丫头别不是没竞选上主管,一时思想错乱,宋泽林比划了一下对面摩天大楼的高度,又想了想租的那房子的高度,开始慌乱了。
“那我先告辞了,谢谢您。”
哎,找遍了整层顶楼,也没看到个人影,宋泽林焦急地拨通电话“你在哪啊,不要骗我,你骗我就跳下去了”。
何雨:?
宋泽林犯病了吧,头一次这样,不晓得能不能医好。
“你往后看看,我一直蹲在楼道那个小花盆旁边呀,你经过我时想喊你来着,可你跑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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