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真的不能为所欲为,谁叫靳成武是个男的呢,不仅有小白脸之嫌,还容易被冠上花瓶的称呼。
可是,他冤枉啊,他哪怕不是靠才华也至少是靠努力吃饭呐。
白天物业,晚上外卖,靳成武自己都被这拼搏劲儿感动到了,只有每当看到余额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还在上涨,笑容盖过疲惫与苦涩,也许生活还是有点希望的吧。
出人头容易,不过头点地,可是出人头地真的太难了,但种种压力焦虑又怎么敢跟家里透露半分呢?他从小便父母离异,父亲和一个高干家庭的女人结婚,母亲独自将他抚养长大,再艰难也没有找个男人一起供靳成武念书,尤其是现在都年近花甲便更没有这个打算。
他深知,有些苦只能深夜就酒,清晨忘记,不能倾吐,告诉母亲除了让她担心,他还能为家里带来什么呢?
不过,自从认识了大小何雨这对活宝邻居,靳成武的心情都灿烂了很多。她们就像两个小太阳,总是散发光芒,驱赶阴霾,给他也给身边的人力量。
这天,靳成武串休,照常跑外卖,刚到店里,就看到和他一起送外卖的伙计都在对经理大献殷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送小礼物。那经理乐呵呵的坐着,像个心安理得接受宫中才人婕妤送玛瑙珠宝的中贵人一般,真是气焰嚣张啊。
靳成武一是看不上这样的人品,二是实在穷,所以只是过去象征性地问好,笑脸真廉价呢,他也只有笑脸了。
“经理晚上好,请问我今天跑哪个区?”
经理吃着剥好的荔枝,斜了靳成武一眼,这小伙子两手空空,什么都不打算送啊,那不好意思,最累还最不讨好的单子是你的了。于是抿唇道:“苏州河。”
靳成武嘴笨,只说:“那条路很远啊,可不可以换……少一些配送费也可以的……”
他主要怕迟到,因为迟到的直接后果就是差评和投诉,有时候一条小小的差评会让他一个晚上都白忙一场,还要倒扣一些。可,不管是何种原因的投诉,事实已然发生,他不能去苛责顾客,只能怪自己的疏忽,也只能下次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经理不耐烦了,用力拍了下桌子:“你觉得远别人就不远了?事情总要有人做,你们都推脱那我来,你滚蛋?”
靳成武忙赔笑:“别价呀,我去我去,刚刚是玩笑话,是我不懂事了,经理。”
“嗯,这才像样嘛。”
那天靳成武还是被投诉了,过程很曲折,遇到一起突发的交通事故,靳成武救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生,然后迟到了。结果很直白,他不想解释乐于助人的行为,顾客也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时间,用力地甩下那句话,靳成武感觉像打脸:“你看看你们送外卖的都什么素质,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我还有十分钟就要上班了,你让我怎么吃?”
靳成武只是一直说“对不起”,然而这是一句无用的话,客人只会愈发觉得,这可是我花了钱的明显错在他,道歉如果有用要警察干嘛。
回店里被告知要扣钱,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确实这世界应该多一点包容,可大家都有自己的烦恼,你想要理解,哪有那么多理解。
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晚上去苏州河兜了风吧。
回到小区,外卖服还没来及脱,就看到同事小李被一个业主正百般刁难,女孩子脸上写满窘迫,围观看热闹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说句公道话的,急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但还是低声下气地道歉,而业主更加嚣张了。
靳成武想到昨晚那个狼狈的自己,他何尝不是另外一个小李,这种事他很难见了还袖手旁观的。
“你谁啊,一个送外卖的,我劝你少管闲事!”业主是个中年魁梧男子,大粗金链子很好凸现了他的品味。
“我是她的同事,这个,”靳成武扯着衣服,尴尬地笑笑,“是我刚做兼职回来。”
“好啊,要英雄救美是吧,那你倒是说,我的车子刮擦成这个鬼样子你们赔不赔,打算赔多少?”业主指着刮花了的车门,愤然道。
靳成武尽量语气平静,出示了他的工作证:“这样好不好,先生,你让我同事先回去告诉经理,至于您的爱车究竟是我们看管不利,还是另有原因,只有我们经理才有权限去调小区监控,如果责任在我们,肯定该赔多少就赔多少。”
业主的态度忽然没那么凌厉了,语气也弱了下来:“叫什么经理啊,你给我把事情解决了,我也不会到你领导那瞎告状。”
靳成武脱下外卖服,露出白色短袖衬衫,衬衫下是肌理匀称的小麦色手臂,他站在人群中,根本不像在面对一个挑事的大叔。
靳成武依然微笑:“您就算真投诉我能力不济,该赔您的还是会赔,该调证据还是会调的呀。”
那业主噤声,好像在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车子刮擦其实是他自己的过失,他只是想讹点钱罢了,闹到局子里就不好看了,差不多得了。
“咦,小武哥,你怎么在这啊?”乌泱泱的人群外,走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像清晨的露珠一般。
可不就是小何雨嘛,上回小何雨软磨硬泡让靳成武出镜演抱抱熊讲故事,后来又得寸进尺让他真人出境,他真……就给拒了,对于小何雨的短视频事业,他是一百二十个支持的,可是支持不代表要把自己搭进去。
精神支持不是也很好吗。
问题是,这个小姑奶奶,不好好去街上找素材捕捉灵感瞎围观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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