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没和花信风一起出去,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唉,生活不易啊。
说实话,满打满算,我还真没怎么出过「作协」,基本上都在档案室和咖啡店之间来回跑,还没领略横滨这座城市的风光呢。
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挺不厚道,但是我打算在横滨来一次city walk。
先走到大街上,遇到红灯右转,遇到绿灯直行。
七拐八拐,愣是走到了以前从来没到过的陌生地点,别说,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河真的很好看,包括远处的那些高楼大厦,地平线很清晰很好看,太阳慢慢落下去,它的余晖洒在河边和河中央的那双鞋子上……
等等?河中央长鞋子是正常现象吗?
根据我所受到的教育来讲,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坐在桥边,看着那双鞋越飘越远。
“唔,所以这是什么东西?”我咬着嘴唇,最后还是慢慢走到河岸边,捡了一根木棍子,戳了戳那双鞋。
咦?戳不动。
我仔细看着水下,隐隐约约看出来了一个人形。
要救人吗?可是我不会游泳。
“老舍先生说了,这种情况要报警。”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转念一想,这里只有我一个目击证人,方圆四百米能有一个摄像头不错了,我该不会被当成嫌疑人吧?这可不好,我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14岁小孩子,要是和政府扯上关系就麻烦了。
我锤了锤脑袋,拿那根棍子一棍子戳向水下的那个人形,打算把他戳到对面,这样我好把他捞起来。
确实挺好捞的,我看着那张伟大的脸陷入沉思。
真的是他啊,现在要离开还是留在这里?
我果断选择离开,起身就走。
“啊,天国怎么和横滨一模一样啊,奇怪。”
他醒了?这么快?我甚至都没有进行任何急救措施。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听不见。我在心里默念,继续大步向前走。
“啊?难道这里真的是天国,小姐都看不到我了,好无趣啊,所以我现在是灵魂吗?怎么样才可以离开横滨啊,这里太无趣了,都没办法和美丽的小姐们殉情……”
“这里就是横滨,你没死。”我忍不住了,站在桥上冲他喊,“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想去天国的话,横滨最高的建筑物也许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他抬起头,双手一摊:“跳楼也还好啦,但是人不会立刻丧失意识,必须确保头部落地才可以死亡。否则,就算内脏冲击受伤,也会因神经残留现象,最少要承受2-3分钟的痛苦,死状不雅,还可能伤及无辜,对社会造成影响。”
“这么说先生人还怪好的。”我笑了。
“这位小姐,过奖。”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死成真的好遗憾,但是能遇见小姐也很幸运。”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我彻底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偶尔下个河捞个人就算是生活的调味剂了吧。
不对,如果是救上来了这个人,就不算是调味剂了。
应该算生活中的一枚大伊万。
“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点点头,“很抱歉扰乱了你的自杀计划,祝你拥有美好的、无痛、充满活力的死亡。”
“真的吗?谢谢你。”他两眼冒光。
果然,这个做什么都不会人设崩塌的男人。
“再见,太宰先生。”
“再见,美丽的小姐。”
我转身离去,不知道太宰还会不会继续他的自杀计划,大概率不会了。
管他呢,反正我要回去了。
我拿出手机艰难地看地图,费了好大劲才回到「作协」。
我窝在自己的宿舍里,哼着歌画最近外出任务地点的地形图。
窗外逐渐下起小雨,整个「作协」除了我住宿舍以外其他人都回家了,哦,有时候加班的人也会到宿舍休息。
“小十六,记得把房间窗户关好,下雨了。我先走了,关灯了啊!”
我听到外面有人喊到。
“知道了!”
很快,夜晚降临,万籁俱寂。
雨声越来越大,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是个“雨来疯”,每次下雨都特别喜欢把窗户打开,手伸出去接雨水。
既然现在没人管我,我打算用一种更疯狂的方式。
我穿上衣服,通过窗户跑到街上。
为什么不走大门?因为大家害怕我一个小孩子在宿舍里过夜太危险,帮我把门锁住了,别人进不来。
我跑出去,雨点打在肩膀上、头发上、裸露的小腿上,脚被完全淹没在水洼里,凉凉的。我张开双臂,笑着接住豆大的雨点,这个样子的我,恐怕像个疯子吧。
「作协」里有雨伞,可我单纯喜欢淋雨,所以没拿出来。
嘈杂的雨声淹没了往昔的诗歌,迎来一场灵魂的狂欢,哪怕代价是成为别人眼中的疯子。
淋完雨,我笑嘻嘻地跑回宿舍,一进宿舍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了,冷得要命。
我冲完澡,换上睡衣,把自己埋进软绵绵的被子里,闻着熟悉的洗衣粉味睡着了。
你说「作协」吗?那里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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