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琦疲惫地说,“我累了,周诗雨。”
周诗雨反问,“那你会放弃她吗?”
袁一琦突然觉得闷热的风有味道了,那是一丝淡淡的苦味,“不会。”
“王奕一定会来找你的,”又重复一遍说过的话,周诗雨的声音带着不经意的酸涩,“你也不肯定丢下王奕的……你看啊,袁一琦,果然我们都在骗自己吧。”
袁一琦淡淡地说,“只是你在骗自己。”
“我担心她,”周诗雨深吸一口气,说,“袁一琦,我怕她死。”
袁一琦觉得自己的这位旧友未免太过于软弱,软弱到将希望拱手让人,声音又冷了几分,说:“呵,你不觉得这话有些可笑吗,周诗雨,你把王奕当什么了,未成年的小屁孩,还是不谙世事的只会被宰的工作者?她没你想的那样不堪和脆弱的况且,如果你真的怕她死……你怕她死你会无动于衷地躲在医院吗?”
她顿了顿,还是将那伤人的话语吐了出来:“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利而已吧……”
周诗雨的声音弱了下去,“就当我不了解她好了……求你,带她回来吧。”
少女的啜泣总能唤醒人们心中的愧疚,袁一琦也不例外。她听着周诗雨的哀求攥紧了衣角,慢慢将手机移开,愤恨却提不起劲来。最后苦笑道,“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远处又一个路灯闪烁,袁一琦眼角一跳,终于想到那差点儿迷失在记忆中的一点:王奕今年二十一岁,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她早早进入小社会,被无措地不确定地推进成年世界,哪怕是顿感长大也总是比同龄人精明,怎么会找不着家。再调皮的小孩,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眨巴着眼睛去寻求帮助。小孩越是苦闷,越是思念,越是记忆犹新,越是识途。
猛烈的风疯狂撞击栏杆,栏杆摇摇欲坠,眩晕感又袭来,袁一琦说,“你选择了沈梦瑶……周诗雨,你知道王奕会有多难过的。”
周诗雨沉默一瞬,问:“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袁一琦突然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那样,眼角突兀弯起来笑,说:“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你在装什么,我都知道的,都知道的,毕竟我……”
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袁一琦突然听到了一阵熟稔的铃铛声在黑夜中回响。她愣住一瞬,再迅速抬起头,一个冰冷颤抖的拥抱将她笼罩,霸道又掺杂些小心翼翼。那人的手从身后环上她的腰,力度渐大越环越紧。呜咽声通过钢铁般的骨骼通向大脑。湿热渗入她的衣衫,似快要融化的冰锥钻入血肉,这是一股比骨头揉碎还疼的痛感。
声音的主人将头贴在她后背上哽咽,如脱线木偶般寻到生机,“袁一琦……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了……”
袁一琦没有转身,只是缓缓将手机放下,任由王奕贴着她的后背,“果然找到家了啊……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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