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翅膀与羽翼之章（四）

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先是痛楚，然后也慢慢升华，最终变成愤怒，一团怒火萦绕在十香心头。他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羽翼，那巨大的黑色震慑住了这林中的王者，但王者不愿臣服于这份威势，它咆啸着向十香冲来，十香摆好架势，一个快速的冲刺。骨头断裂后将成为自杀的利器，但当它裸露出来，自伤之物亦可伤人，十香断裂的手骨突出，刺穿了他的右臂，同时刺穿了那棕熊的头颅。那红色的如死神一般的双眼不再发光了，森林用水声回应着这场纷争，以风鸣嘉奖着生者。肾上腺素还未消去，十香以惊人的毅力把自己错位的骨头们按回了原位，这其间他痛苦的嘶吼着，吓住了林中万计的生灵，月光扒开树梢，降落在十香那伸展着的黑色双翼上。

神于苦难的周日中重生，那位羽翼之神也在痛苦中诞生，他生啖了熊肉，饮尽了其血，在深渊的洗刷中，天狗氏十香，迎接了他的新生，作为神明的新生。满月之下，一个黑影纵情地翱游着，他飞跃山川与河流，他正在去往的地方，不是家，而是地狱。

十香与清辉一同着陆了，他轻盈地落到地面，不发出一点声响。他径直走进九次郎的房间，无数翎羽如箭般飞出，刺穿了九次郎的身体，可九次郎还不能死，十香还未完成他的复仇，他抓住九次郎的后颈，挥挥双翼，冲上了云的背面，空中除了一轮圆月，其余什么都没有。

十香问道："你也曾感受过坠落吗？"

九次郎如死狗般咕嚷着。真是可悲，曾经制霸天空的王者如今却落得这幅模样，羽翼被人折断，躯体残缺不全。十香拔下一根自己的羽毛将其插入九次郎的背脊，哀嚎吧，这是身体对外来者的礼赞。九次郎的声当在空中啊彻，除了北归的孤雁，再没有谁能听见他的嘶嚎。

下方有一团闪雷的积云，十香放手，任由九次郎的身体坠落，几分钟后，十香接住了尚存一息的九次郎，然后将其在地面拽行。似乎九次郎已经死了，但十香正玩得开心，九次郎的残躯便像一团软泥般由十香蹂躏。象征清晨的寒风到来了，十香把九次郎的尸体丢回屋中，此时这尸体的身上已无一块完整的皮肤，十香割下了他自己的长发，把它们胡乱地扔在九次郎的尸体上，然后他离开了，在日光到来之前，天狗氏十香不复存在了，天狗氏九次郎也不复存在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新的「天狗氏九次郎」而这姓名的使用者，要用这个姓名去做尽一切邪恶之事，他要让这个姓名遗臭万年。

"这便是翅膀与羽翼之神的故事了吗？"茅斯放下笔。

雷德望着远方，说："这便是天狗氏的故事了。"

“苦难不是作恶的理由，”库尔在一旁说到，“他原有机会成为一名善神。”

"但他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这个世界。"茅斯又写下这最后一句。

"那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否也是一种报复呢？"雷德双眼出神。

"记录完了吗？"布莱克靠近了几人，茅斯点头。"那我们切蛋糕吧，今天是雷德与菲兹的生日。"

夜晚在欢笑声中度过，明天能否如期到来还无定数，请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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