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们怎么!”
周围的绿荫忽的一棵不剩 ,脚下松软的土壤也都变得坚硬硌脚。这是一个坡度极高的的礁石岛。
这里的天空美而虚渺。美,是布满星云,几颗流星扫过留下一抹红束。虚缈,忘川的天空是多变的,虽美好但只是假象罢了,实质上,忘川是没有天空陆地之分的。
“这、这是哪?刚才还不是有?”陈洋放下准备搏斗的双手,满是疑惑,环顾四周后,目光终于停在了一旁注视着面前河流的江彦。
他眯了眯眼,发现他的唇角似乎有了点弧度,看着他淡定的神色,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陈洋没好气的说道“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一阵清风拂过,撩动少年额前的额发,陈洋见他又浅浅一笑,竖起食指,“好啊,合着你和老板是一伙的,刚才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陈洋这个人也不记仇,本来就是开玩笑,而且这也让他自己意识到,他的临时处境反应远没有旁边这位小哥冷静。
“这里,就是忘川吧。根本望不到尽头呢。”是啊,这渗了星光的靛青蓝河就像那条无尽的马路一样没有尽头。江彦拿起胸前的骨哨,“你可以出来了。”,一缕青烟从骨哨中瞟了出来,接着便显现出人的形态。那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
“诶嘿,哇,这里好漂亮啊!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忘川的路口。”
男孩眨巴眨巴葡萄般的双眼,似乎今天异常兴奋,只是话少了,但喜悦都在表情里了。“忘川,那我是不是马上可以见到妈妈了!江彦!”
江彦微微皱眉,这个小鬼才多大个个头,点名道姓的,江彦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听别人喊他名字,特别是一直频繁叫他,比如面前这个小鬼头。
他将骨哨放到嘴边,婉转清扬的哨音回响整个河畔,平静的河面似乎有了共鸣,开始有规律的涌动,时而起伏跌宕时而娓娓道来。
曲子是他随便吹的,倒也不是会,瑶姬说曲由心成,你心里想的是怎样的,吹出来的便是如何的。远处,一搜小舟向他们驶来 。
舟上的是一个老者。
老者穿着破旧的黑披风带着斗笠,他的双眼陷得很深,眼周暗沉,风干橘子似的脸皮又多了几分沧桑。
“要去哪。 ”干哑的声音传入耳内。
“您好 ,我们要去忘川的尽头。”江彦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俯身道。
“都上船。”
陈洋上下打量这个神秘的老者,心中有了些端倪。
二人也没有再问什么,利索的跳下船,小舟轻微的晃动了几下便开始缓缓掉头向前走。
“我怎么感觉这船没有动,但速度却好看。”
“假象也。到忘川。感官差。不久留。否失我。”
“老伯,您说话怎么,三个字,三个字,的蹦啊。”陈洋恶趣味的学着老伯的腔调说话。
“不敬老。吾从远。接你两。不感激。言还多。”忽的,陈洋不知被什么弹了一下脑壳,他吃痛的捂着脑袋,“嘶”了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伯我错了,我还是不说话好了。”
江彦盘内坐在船内,原本还听着陈洋与老伯好玩的对话,后来声音越来越淡,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再度睁眼,自己又身处了另一个地方。
脚下的忘川水表面像是有一层薄膜,他可以平稳的站在上面,抬头也是与脚下一样的忘川水,往前走有一颗巨大的开满粉色花朵的千年老树,树梢上还挂满了许多装有金色星团的玻璃瓶子。
那棵树不断引导他一步步向前。
“来吧,来吧,看看这里所有人的心愿吧。”
玻璃瓶内装的都是自杀者的回忆与心愿,江彦仰头想要感知到小鬼母亲的玻璃瓶,却没有成功,随后他随意拿下一个玻璃瓶,其中的金光迅速跑出,飞入了江彦的眉心里。
他……拿到了江藤远的。那个和自己流有同有血脉的人。
江彦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就死了 。原来离开往生街的江藤远过的其实也没有那么如意。他痛恨自己母亲施加的压力,悔恨没有救下自己的朋友,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冤枉害死。江彦记得藤远并不喜欢海,可是最后自杀的地点却是最讨厌的地方,他感受到他的所有悲痛,他知道,藤远对那时的巴掌有过愧疚,但他再也无法亲自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藤远的心愿只是,想跟他说一声,抱歉。
为什么要轻生,该道歉的是他。为什么要选择最痛苦的方式离开。
接着第二瓶,是……
刘遥……
刘遥死了。江彦知道,他早知道,后面的信都是别人代写了,只是不愿承认他不在的事实。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彦能够正常的,好好的,生活。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他好好的,快乐的活着,自己却选择了死亡。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
一阵绞痛占据整颗心,是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这句话,江祭也对他说过 。
生命,生存下来才有资格说命,那股说不上的心悸再次涌来,这次就像是一只饿急了的困兽决定一口吃掉。
瓶内的星团一个个突破瓶口接二连三的汇入他的眉心,脚下的薄膜好似渐渐有来流体感 他沉入海底,开始永无止境的下坠。开满粉色花朵的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忘川水中的星光渐渐消散。
黑暗袭击双眼,这,是一场精神搏斗。是一场心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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