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看到帝夜若影醒来，早早就醒来守在帝夜若影床边的应子虚惊喜若狂。

“长安，你醒啦！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应子虚眼眶都红了，险些落下泪来。如果不是最后关头弑的及时出现，和帝衍青衡的远道而来，他和帝夜若影都会死在杀手的刀剑之下。

应子虚太清楚了，没有弑和帝衍青衡，他和帝夜若影的下场。说到底，是他连累了帝夜若影，是他行事不慎引来了杀手，帝夜若影更是为了替他挡刀受伤。若非帝夜若影身份特殊，身后有人，此事过后，应子虚心境被破，他这个人也就毁了。

“子虚，抱歉，是我的实力不够强，拖累你了。”帝夜若影压下涌到喉咙口的咳嗽，歉然道。

说完帝夜若影才发现站在后面的帝衍青衡，心里一阵心酸的绞痛，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顿了顿，尾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您是?”

帝衍青衡在觉察到帝夜若影即将醒来就后退一步将位置让给了应子虚，自己收敛了许多存在感，企图让帝夜若影晚些发现他。他终究没有做好怎么面对帝夜若影的准备。

他当然可以撒谎，欺骗帝夜若影他曾经过得很好，有爱他的两位兄长和濡慕他的幼弟，有敬仰尊崇他的子民，但是，帝衍青衡也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撒谎，以帝夜若影的通透，分分钟就会被戳穿，而且记忆是会恢复的，即使没有恢复，那些残留在躯壳里的感觉也不会骗人。

那是他的弟弟。帝衍青衡不会骗他，但也不会把一切都大喇喇拆开。

帝衍青衡在将目光投到了帝夜若影身上，看着那双漂亮剔透的蓝眼睛，心里的阴霾一时间散去，他轻笑道:“我是你的哥哥。夜儿，我是大哥。”

“哥……”感觉不会骗人，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帝夜若影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自然而然升起的亲近感，他又喊了一遍，“大哥。”

听到那一声大哥，帝衍青衡笑意更深了一点，而后抿了抿唇:“我是大哥。抱歉，我来的太晚了，我该早点找到你的。”这一声道歉，是给当初那个年幼无依的帝夜若影、尸山血海的打滚的血妖夜，也是现在这个失忆重伤的帝夜若影的。

“大哥没必要道歉的，我也从来没有怨过。”没有怨恨，只是有些难过。

“啊那个，大哥，长安，你们两个聊，我先撤了——”应子虚看这两兄弟要聊家事的样子，自觉不该待下去，连忙告辞。

“子虚——等一下。”

帝夜若影还想挽留，帝衍青衡本也无意让应子虚回避，失笑地解释，但应子虚还是跑出了门。

“子虚挺可爱的。还有他口中那位云承夜云公子，都是挺好的人。夜儿此遭能结识他们二人，也是一桩幸事。”帝衍青衡看着应子虚跑出去的背影，笑道。

帝夜若影也轻声道:“我一直很庆幸。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大哥，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帝夜若影想到恢复的那一点记忆里红衣冷峻的他，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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