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一个连父母都要舍弃的孩子,竟然在濒死之际有人希望他活下去。此时此刻麦子内心的情感的洪流就像迸发的海啸一般,波涛汹涌。
“竟然有人希望我活下去,我父母都巴不得我赶紧死。”
麦子朝着四周寻找刚才那个沙哑的嗓音,他朝着四周放开嗓子大喊:“你是谁,你还在吗?”
并没有人回答他。
“好吧!我就想想还有什么没做的事。”
救治麦子的医生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这叫什么事,早知道不费这个力气救他了,家长是个穷光蛋,妈的,穷光蛋养什么孩子。”
他一拍大腿,“不行,不能让这孩子白死。破船还有三斤钉。”
想到此处,他从办公室的书柜中拿出一个便携式冰箱。
冰箱的镀铬金属板上映照着大夫阴兮兮的坏笑。
医院总有些地方是人们早晚都要去的,这就是太平间,这位比麦子还心有不甘的大夫拎着便携冰箱,揣着手术刀,跟做贼似的敷衍过看管太平间的保安,其实他就是贼,一个偷器官的贼。
“十七八岁男孩子的肾脏,肝脏,还有心脏可都是好东西呀!”
他唠唠叨叨的感觉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更像是一个去农贸市场买下水的做卤肉下酒的酒鬼。
阴暗的太平间只有绿色的标志安全出口的指示灯照亮。大夫一床一床的寻找麦子的尸体。当他找过所有停尸床,一脸失望的表情,他转而又看了看身后满墙的抽屉,“真倒霉,他们又把尸体急冻了。”
太平间为了防止医院内部监守自盗,盗取死者器官,一般都要将尸体急冻。这和快餐店处理鲜肉是一个道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麦子的身体。现将麦子放到一张停尸床上。又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淋到麦子身体上,等身体柔软了,马上开刀取货。
这个大夫常干这种事,他的经验是,第一,就是要说服自己的良心,第二,就是要卖个好价钱,第三,如果良心过不去,就是要在执行第一条。第四,如果良心还是过不去,那就把第二条做的更好。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自言自语。
“哎,一对肾脏就是二十万,哦,不不不,这是十七八岁小男孩的肾脏,怎么也要四十万,现在换肾的款爷可是很多的。为了钱,看在钱的份上,小子我就陪你待会儿,你身上的家伙什儿,留着也没用,不如就便宜我吧,咱俩也算有缘,也不枉我忙前忙后,虽然不能救你,就是把你从学校拉倒医院,你也得给个车钱不是。”
“一个车钱,就要一对肾,是不是太贵了?”
大夫下意识的回答:“不贵了,现在通货膨胀,我要给孩子买房,还要供他去外国念书,房价都长成这么样子了,这样一拉动经济,什么物价都要......”
大夫还没有说完头发都竖起来了,“这太平间不太平呀。”
平常这种事就没少做,而且麦子还是死在他手上的人,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今天他不仅鞋湿了,全身都湿了。
手术刀,便携冰箱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太平间。
被大夫的温水温润过身体的麦子感觉已经暖和了许多,腹腔里正在咕噜咕噜的乱响,不觉得疼,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发出的动静,他低头看了看,从肋下到小腹,这么大的一块破裂伤,两只手都捂不住,这太平间昏暗无比,也分不清楚哪是哪。
此刻二次为人的欣喜让麦子早就忘却了周遭环境带来的寒冷和恐惧,既然自己活了下来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他扯过白布单遮住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太平间外面挪出去。
经过刚才大夫的叫喊,此刻,太平间外面早就围满了人,听到刚才麦子在太平间里折腾的动静,没人敢进来。
大家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麦子挪了出来。不知为何大家都没有感到恐怖,相反他们看到麦子平和安宁的表情只当是一个医学奇迹,已经死亡的人有再度复活。
负责看管太平间的保安大叔,看见麦子被冻的打颤的身体,脱下来制服披在麦子的身上。麦子伸出手臂指向,躲在人群后面的那个要拿麦子器官的大夫。
“是他,就是他。”
这几个字吓得大夫一脸铁青,他颤抖的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我,我,我。”
麦子在保安的搀扶下走过去,一把攥住大夫手腕,扭过头来朝着众人说道,
“是他救活了我。”
大夫吃惊的张大嘴半天没有合拢,转而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眶留下,他也脱下白大褂披在麦子的身上,哽咽了半天说出几个字:“谢谢。”
这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拍起手来,为这个从死神手中逃脱的少年庆祝。
不管麦子信不信,他从此刻起已获得了重生,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重生的身体会给太带来的改变。
麦子的父母赶到医院已经是转天早上十点了,麦子此刻正在患者餐厅就餐,在护工差异的眼神下吃下来第三份病号饭后,拍了拍肚子,有打了一个饱嗝儿。
旁边采访的记者举着话筒问道:“请问麦同学你的伤真的没事了?”
麦子挠挠头说道:“你看我能吃这么多东西,那肯定是没事了,主要是治疗我的大夫医术高明。”
说完就傻笑起来。
麦子也是十分诧异,昨晚到现在自己损伤的器官竟然神奇的速度自我修复了,就连这个医院的大夫也说不清楚为啥,而他的主治医生正在为此焦头烂额,所有人都在追问他用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技术和特效药。本以为除了身体脏器愈合的迅速意外自己还能获得一些什么能力,从昨晚到现在他总是觉得自己应该获得了什么,可到底什么呢?
父母迅速的办理的出院手续,虽然医生一再要求再留在医院观察几天,都被他父母一句‘你们医院收费太贵’婉言拒绝了。
麦子没有说破大夫故意放弃治疗和倒卖器官是出于自保,这个地方是越早离开越好,自己的父母虽然在自己受重伤以后盼着自己快死,但是现在自己恢复如常他们没有盼望自己早早过世的理由,毕竟自己还要为他们养老。
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上课,学校校舍被列为危楼,校方在联系到校舍之前是没有可能复课的。
麦子总是一个人躲在卧室里胡思乱想,自己的重生到底获得了什么能力呢。往常重生的人不都是携带某种能力么,还有就是在天上那个指点自己的人是谁呢?难道他也是个重生的人,以后遇见他要感谢他。
他朝着阳台上的花瓶顺手一指,花瓶应手而碎,又朝着破旧的咸菜缸一指,立马缸体破碎,里面腌的萝卜滚落满地,在朝着楼下一辆破旧的二手铃木一指,这辆破车立马爆炸起火。
他爸看见后说道:“你有病呀。”
麦子心里不由得感慨一声:“哎,要是真的如愿多好。”
看了看花瓶,咸菜缸,二手铃木依然完好的矗立在原来的位置。
“麦子,今晚你妈上夜班,家里没饭,我定的外卖,我现在出去玩两把,你等着收。”
说完麦子他爸一甩门,出去了。
麦子抱怨今晚又要吃酱爆洋白菜盖饭,已经是老一套了,他站在阳台闻了闻着隔壁的饭菜香味,“我猜隔壁今天做的是红烧肉或者是酱蹄膀。”
想到这咽了咽口水,自己大病,不对,重伤痊愈,嘴馋可以理解。
撩开衣服摸了摸伤口的位置,昨天从医院回来这里还有浅浅的伤痕,本以为这么重的伤,怎么也要留下伤疤,可是今天肋下到小腹上没有任何痕迹,完好如初的皮肤。
就在胡思乱象之际,送餐员将两份酱爆洋白菜盖饭送来,临走时絮絮叨叨的说:“真有意思,这家总定最便宜的。”
酱爆洋白菜盖饭是七块钱,两份十四,加上运费二十。用他爸爸的话,‘这简直太奢侈了。偶尔一次不过分。’
麦子接过送菜的包裹,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不对,我常吃酱爆洋白菜,这不是洋白菜的分量。这白米饭倒是没问题,难不成这送餐员送错了。”
又提鼻子一闻,“不对,更不对了。”
打开一看,这个一次性饭盒里全是一块一块烧制的油光红亮的红烧肉,再打开另一盒全是切得整整齐齐的剔去骨头的酱肘子。
“这肯定是送餐的小哥,搞错了,这两盒起码要五六十块钱。这还不算送餐费。”
麦子看着诱人的肉块,“我是吃还是不吃呢,不能吃,我爸就不可能定这个,一定是送错了,自从伤好以后就是饿的快,我先吃米饭。”
他又提鼻子用力闻了闻,“香,还是红烧肉香,这米饭也不好下咽呀。我就闻着这个味道我就能把米饭吃下去。”
想到此处,麦子又用力使劲闻了闻,“这口鼻是相通的,既然闻到味道,那就是吃到了。”
麦子纠结来纠结去,不到一颗烟的功夫,两盒米饭一盒肘子一盒红烧肉都消失不见了。
他可就没想想,原本是洋白菜的外卖怎么就换成红烧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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