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帘雨

无数人奉承他，就连丞相也要招他做女婿。

他想答应，又踌躇，整整思考了一个晚上，一夜风疏雨骤。

他回绝了。

很快被左迁回到了江南。

他现在是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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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

湖上。

歌舞升平，画舫倒影。

尚书喜静，所以他并不怎此类风熙暧昧的地方。

但由于对方是丞相，这才不得不答应了。

湖心亭上，尚书与丞相互弈着，不分伯仲。风轻云淡，如龙似虎。

终是尚书胜了。

丞相起身捋须笑道：“小友一手好棋艺，老夫甘拜下风。敢问小友娶妻否？”

“未曾。”

“老夫的独女才貌双全，知书达理，尚书觉着何如？”

“令嫒是大家闺秀，才思敏捷，自是好的。”尚书回答。

丞相再笑道：“好一个自是好的，尚书才高八斗，小女与尚书乃云泥之差。可老夫的小女仰慕尚书已久，见见总是好的罢？尚书可别薄了本相的面子。”

不等尚书回答，他对旁边一个人吩咐道：“去把小姐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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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荡漾，游鱼动响。

湖心亭。

一名衣着鲜艳，打扮端庄得体的妙龄女子对二人施礼：“见过爹爹，尚书大人。”

右相介绍道：“这是小女，自幼琴棋书画一绝，歌舞精通，善吟诗作对，乃老夫的掌上明珠。现在尚书觉得如何？”

“之前听闻右相之女多才多艺，想不到竟还是如此国色天香，右相好福气。”

“不敢当，不敢当，”右相谦虚地说，转身笑问女儿：“这便是你仰慕多日的尚书大人，还不见过？”

那女子团扇半掩花面，有些羞怯地再次行礼道：“小女见过尚书，以后还请尚书多多指教。”

“小姐常艺得礼，是在下要请小姐多多指教。”

相女听了这话顿时红透了俏脸，低着头用团扇挡住娇羞的笑容。

“好了，见也见了要说的话也说了，”丞相插嘴道，“小女配尚书，怎么样？”

“这 ......需从长计议。”尚书露出为难的神色。

丞相笑答：“姑娘花季等不得，尚书回去好好思索，再给本相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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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尚书卧寝难安。所想的，都是今日之事。

究竟该不该答应呢？一庭桂花浓如酒，不回应。

他摘下一捧桂花，轻嗅、嗅到初夏淡淡的离愁。

把桂花抛在空中，淋了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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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官衔高，在朝中势力大，对自己又如此看重。若成了他家的女婿，只要丞相脉不倒，官途便一帆风顺。若是拒绝了，丞相大度些，那一切都过了，不过会成为百姓口中一大饭后趣谈；可若丞相多疑，一直抓着此事不放，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人了，她叫雨，他只想娶那一人。他已经对天地承诺过要娶雨为妻了，虽然雨并没有听到。

所以答不答应呢？

一边是雨，一边是前程。

要选哪个？

无从解答。

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风雨大作。

门窗被风吹开，灌进来，雨也紧随着。

风大，雨急，不眠夜。

他又想起了那个因风雨而来，随风雨而去的女子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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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拒绝了丞相。

后来被丞相向皇上递了一个折子弹劾了，因此左迁回到了江南，成了一个县令。

所谓——

又入江南烟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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