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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沙洲【二】

即是秋天出行便十分凉爽,秋天不比夏天热,不比冬天冷,不比春天燥热变化无常。秋天,是与我而言最舒服的季节。

我掀开马车的窗帘,往窗外猫了一眼。我们刚刚从城塔祭台出发,秉承着任务期限为一年不用着急和禁制被常人看了去的道理我们走的是阳关道。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时常会有泥泞道路的普通道路

道路呈现土黄色,两边结识拔地而起的高山。我往上看了一眼,果真地势险要,倘若是有人在高山上往下扔石头,那边没活路了呗。

“阿舟,小心些。”南宫宴抓了我的手,让我把头收回来。他的话一向有意义,不让我伸出去便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缘由。这不,我刚刚收回来头,马车外边响动着碎石滚动的声音。随后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我们的马车前,驱使着墨玉马急速奔走

“什么人!”我拔了长剑,在马车里作势要冲出去。转念一想南宫宴在我旁边,就算是三个我一起打也打不过的人,有他在我慌张什么。更何况听那落地的闷响,不轻不重的,应当是熟人。

“南宫先生。”在马车外的那人整要钻进来之前,南宫宴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将我揽到他怀里抱着。就这样的动作,倒是十分像是不务正业的闲云散客

“我可没答应接见你,唐唐突突闯进来,吓坏了我的阿舟,你家主人倾家荡产可都还不起。”南宫宴说着,将我固定在他身边,墨色的瞳就那样盯着来人

那是一个翠绿色衣裳的……大概是妖怪吧。浑身上下透露着不祥,给我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我不喜欢那样的人,立在那里让我浑身难受,一定非善类。因为太过别扭,我在南宫宴怀里缩成一团,任由着他抱着

“南宫先生,请恕罪。晚辈无意冒犯,实属情况所急如火烧眉毛。前两日听华翠鸟说有位修为极高的人要途径此地,陵墓沙洲的主人是您的旧友,因为新生变故而去救场修为极高的人便是您了。请恕晚辈唐突,恳请南宫先生帮助晚辈解决邪祟。”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着实让我很意外。十分诚恳,话间没有抬头,倒是实打实的认真

“这件事,还要我家阿舟决定一下。”南宫宴把烫手山芋扔给我,反正陵墓沙洲的事情不着急,那便去管管闲事趟趟浑水。

“我们去看看吧。”我揪着南宫宴的衣领,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上,深深吸了口子。指着那人说“能不能让他出去,我有点难受”

南宫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那人倒是十分精明的退了出去,旅途中便再没进来。南宫宴抱住我,贴了贴我的额头,号了号脉

“心神不宁吗。”他问我

“那人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像是,杀了很多人。呃唔血腥气味太重了,我不喜欢。”我摇了摇头,伏在他肩膀上说着。手指牵了两缕他的头发在手上缠了两圈,然后再次松开。透过马车的窗格,我能看见跟在马车后面的,细弱无闻的脚印。我早该知道的,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麻烦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

“有人跟着,我去解决一下。”我从他怀抱里出来,打开了马车的后门跳了下去,朝着刚刚走出不远的山口走了过去,大概距离二十米左右之后。向空气中打了个响指,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已经有三道爆破性火符已经炸裂开来。时间延长,三,二,一……

砰————

我们驶出峡谷之后,那座峡谷中央迸发出灿烂的火焰,将两侧山体上的岩石炸了个粉碎。破碎的石头和泥沙往中间流去,将原本宽阔的大道封的严严实实。这里是通往一个地方的必经之地,我们就算有目的,也不能为难当地百姓。我跳下马车,从旁边粗壮的树枝上扯下一根细绦。

“行云变化,柳,长绦。”我的手中画了一道符文,那根细绦幻化成一把巨大的笤帚,随意的扇动两下,碎石便平了大半。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刚刚手刃来的更加方便快捷。

“哪里用的如此麻烦。”南宫宴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抓起我的手,向着虚空中举了起来。

“破。”他轻飘飘的说下一句,只听见轰的一声,那座山体从正中央破开一条宽阔的大道。碎石向着两边退却,稳稳当当的定成一种平衡状态,动也不动了。

“好了,走吧。”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向马车。手心里很暖和,像是隔绝了秋天萧瑟的风。我缩了缩脖颈,紧步贴了上去,揽着他的胳膊,与他十指相扣。

他轻笑一声,掀开斗篷,将我整个包裹进去。揉揉我的头,单只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抱我上了马车。放下窗帘,我还能闻见空气中飘散的烟尘气味,要知道我很厌恶那种味道,轻咳两声。

我知道这一切被他看在眼里,我闻见马车内散发出了迷人清新的梵罗花香气,将我整个人从容不迫的包裹在内。驱散了一些我本该闻到的气味,舒舒服服的窝在他旁边,抓着他的手听他单手翻动书页的声音。

大概行了半个时辰,我们在一家客栈落脚。本应该停也不停的,他抱着让我舒舒服服的睡个觉的说辞硬是拉我下了马车。其实我明白的,马车内的空间大的不行,至少可以容纳六个我来回翻滚。软榻用的是蚕锦和羽绒,称得上是极为顶配。

不过我只找南宫宴的行事作风,他让我做的事定然有他的道理。就像以前说过的,和他做生意不会有人亏本。我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之中,觉得他与我,他一直是亏损状态。

那绿衣人定了两间顶好的上房,让我和南宫宴分开来住。我对于这点倒是没什么要求,只要有个床睡就可以。不过数次出任务以来,我和南宫宴都是同住一屋。如今这般突然分开,虽然没甚影响,但还是有些许不太习惯。

我和他还有那绿衣人一同坐了下来,点了点菜食,等待上桌的时候那一直盯着我看的绿衣人终于开口。

“在下不明白南宫前辈为何要带一个看不出灵修的废人在身边。以南宫前辈的资本而言,天下灵修高的美人修士还不是争先恐后的往您身边凑。量在下不懂,这位姑娘,在我看来并无突出之处,南宫前辈为……”那绿衣人毫不避讳的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嘴上说着极为嫌弃看不起的话。

他能看得出来南宫宴的灵修吗?我想着,实在是觉得有些相处不来。喝了口水之后听他继续道

“姑娘,恕在下直言,您在南宫前辈身边只会拖累他,还不如早些离……”他话说到一半,便发不出声响了。我能明白这是出自谁的手,南宫宴举起手,手指头的指向他的喉咙。面色平淡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的怒意。他生气,巧了我也很生气。

“看不出灵修就是废人?太好笑了。如果没看错,你是一个……三千年的藤妖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类死皮赖脸的妖怪。你看不出我的能力高下,只能说明,你太弱了。如果没记错,你刚刚驱使马车没敢回头看,因为你生性怕火。巧的是,我五行兼修。尤其是得心应手的火术。若是你惹了什么变故,我保证你死无全尸。”我吃了一半的面条,手里还拿着筷子,指了指他的脑袋威胁他。

我没有说谎,照理来说我是真的很强。法术和南宫宴一样五行兼修,大多数兵器都可以得心应手。最大的缺点就是比较脆皮,自愈能力奇差。

“你们这档子闲事我本来没打算管,若不是给阿舟打发时间我连你的致函都不会看一眼。若是你再对她进行侮辱,这档子闲事,不管也罢。”南宫宴看向我,摸了摸我的头,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见那绿衣人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给我赔罪,逃夜似的跑了。我摇了摇头,把碗里的面条吃净。就着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抻了抻胳膊和腿,三两下从窗户跃出,攀上房顶。

从房顶远眺可以看见相隔很远之地有一处高山,树叶茂盛灵气充沛,应当是聚集灵兽的好地方。不远的地方有一道湖泊,明天可以去里面钓两条鱼。

身后被盖上一件衣服,我回头看去,南宫宴坐在我旁边冲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

“夜里寒凉,你身子不好,应该多穿两件。”

“你平时补充灵修都是晒月亮吗?”我抱着他的胳膊,枕着他的肩膀看着清冷的月问他。几乎是每天晚上,他都会晒一会月亮。我自认为他和赵钦和黑曜那类妖鬼不同,却也是有相同之处。

“所谓吸收日月精华,白日里晒足了,需要夜里的调和。”他倒也不恼,看了看我,便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晒着月亮。

“阿宴,你我都是长寿之人,谈生死太遥远了。你比我生的早很多,你所经历的我没有办法全部看到。所以你觉得不太舒服的地方一定告诉我,我这个人容易忽略小事,你迁就我太多了,一定要为自己谋些福利啊。”我自顾自的说着,往衣服里缩了缩。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动作。原本放在腿上的手将我的手包裹住,源源不断的热流向着我的手心涌了过来

“无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心甘情愿的事情哪里有不正确一说。”他闭着眼睛,我却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沉着与肯定。我这一生有很多不幸,或许幸运之处,全部用在遇到他们这件事情上了吧。

无论是默林路西法阿格斯,还是南宫宴赵钦和貘,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善待我。这让我感到无比荣幸和幸运。我生在一个动乱年代,平安长大实属不易。经历死亡后的重生已经开始接受幸运。

“你就只会说这些。好了,我困了,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想的话多晒一会吧。”我松开他,将外套盖在他身上。三两下翻进屋子,钻进被窝。

我是奇怕冷的,原本想着的冰凉的被窝在我钻进去的一刻给了我惊喜。十分温热,或许是他特意做的。也没有管很多,盖着被子,不多时便沉入梦乡。

房顶上又立了五个人,宫商角徵羽赶到了。他们毕恭毕敬的站在南宫宴旁边,很像是不容侵犯的苍天大树。

“主,来时的路上那条被炸的山谷?”徵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虽然他知道南宫宴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有些臭虫跟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连根拔起死无全尸。她喜欢,就炸给她玩。一道山谷而已,你去和盛无涯说,那道山谷算是我南宫宴收的利息了。”南宫宴站了起来,这让商松了一口气,可以立刻到别的地方蹲着了。

“陵墓沙洲地处干旱极易着火,既为偶身便自己需要点分寸,该走便走。以我的命令为第一指令,倘若阿舟给你们的指令与我背道而驰,你们便以她的安全为己任自我抉择吧。”南宫宴进了屋里,看着在塌上熟睡的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掀开被窝一角躺在了我身边。

我睡眠极浅,有人进来还察觉不到的话那不是死路一条。睁开眼睛,对上了他有些意外又有些释然的脸,模模糊糊的抓了他的腰,把他压了下来。枕在他的胳膊上再次入眠。被安全感包裹的我应当是有些娇小可怜的,本就不高不矮的个头在南宫宴身边显得只有小小一团。

有一只红蝶从他的肩膀脱离出来,在我眼尾处停留半刻,向着窗外翩然而去了。

南宫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平躺下来将我揽在怀里,亲了亲我的发顶,他觉得,他千百年间空虚的过往被填补,没有什么可以比现在更让他欢喜。他明确的知道,他想要的永恒并不是虚幻,但是他并不想用永恒束缚住我这只随时随地振翅高飞的鸟儿。我能在他身侧停留片刻,已经是对他莫大的荣幸了

我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次日我醒的比他早些,尽管我知道他是在假寐,随时随地睁开眼睛拗断来人的脖子不是问题。他对于我的小动作纵容到了极致。

我望着在阳光下有些熠熠发光的他不自觉的抽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几千年的岁月风沙没有摧残他到白发垂髫的地步,甚至依旧保持年轻面孔。确是看尽了红尘之中的嗔痴爱恋爱恨情仇,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他自己也是放不下之人,先前对于蕴杳的不清不楚的宽容与放松让他一时间陷入纠缠之内。断了,放下了,便也就迎来新生了。

现在的他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摸清楚,总的来说,我对于他的了解只能算是至多百分之七十。但是我能够完完全全的信任他,这就已经足够了。宫商角徵羽,乃至钟离晌和潮图,他们无非都是一句话。是我把他失去颜色的世界带来了新的色彩。我为我能做到的感到开心,就仅仅只是这些。

“早。”我撑起身子,在他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后迅速穿衣上身,翻下了床。我能够闻见小厨房传出来的馨甜的味道,那是羽煮的调羹。前天临行前他和我说的过会便到没想到会是这般迅速。

在我踏出房门那刻,南宫宴睁开了那双墨色的瞳。仿佛尘封了一个世纪重见光明般明亮,嘴角的笑意,还有十分稳健底气十足的“早安,阿舟。”

宫商角徵羽他们是偶人,吃多了饭食不好。南宫宴已经修至辟谷,可以说是不必用饭。看的最多的便是他喝茶喝水还有晒月亮了。在我的观念里,他能活着,全靠一口仙气吊着。

“舟姑娘,不必着急。我们需要在这里再待上一日,待会我们可以去小溪畔捉鱼,我刚刚去看过了,水不深的。”羽在我手边放了两块苹果兔子,插好了牙签的样子很是可怜。想也没多想,伸手拿了便放在嘴里吃,吃完了之后腾地一下站起身,飞速跑回了房间。

“她去干什么了?”商姗姗来迟,不知道从哪回来粘了一身灰尘,推开门看见我匆匆上楼便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估计是听见待会要下水摸鱼,迫不及待的换她的短衣短裤去了吧。我看她也是兴奋傻了,她可是肉身,现在正值深秋,就算是陵墓沙洲地段与别处不同也还是冰的吓人。更何况,这里离陵墓沙洲还有百来里地呢,待会出门,肯定冻死她呗。”宫说着,靠在墙边嘴角一挑,显然有些不屑一顾。

我哪里有时间理他,昨天差点被冻死我当然知道,我回屋里哪里是去换衣服,那是准备撮个鱼竿出来玩的。上楼的时候恰好看见南宫宴起床,便飞速冲了过去蹲在他旁边,冒着星星眼。

我认识他那么久,印象中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想必一个鱼竿并不是难事,再者,他是有御木之术的能人。这附近没有铁矿,便只有木头能够当做杆来使用了。这下子,不就一下变的容易起来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并没有错误。他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变戏法似的弄了许多鱼竿出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带着我下了楼。看我穿戴整齐甚至多披了件褂子的宫沉默不语,从二楼的小窗户翻了出去,待我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坐在马车前面准备驾驶马车了。

“阿舟,今天不坐马车了,骑马吧。”他从徵那里拿出了几块墨玉马儿玉佩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几匹马儿嘶鸣腾空而出。虽然没少见过他这番神奇操作,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既是骑马那定然要方便许多,我二话不说答应了,就在上马前一刻被他抓住衣领。

“干嘛?”我回头看他,有些惊讶他的唐突之举。

“路上冷,带上点帽子吧。”他把斗篷的帽子给我带好,在系带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有敌袭

我听见了有尖锐物什破空而出的声音,目标不是我,是南宫宴!不得不说真是好伎俩,旁敲侧击的得知我的能力如何,为的就是能够游刃有余的威胁南宫宴。致使对方可能没有料到,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不过区区毒箭而已。”我转身,从幽密的丛林里飞出来一只金色的箭。箭端带着火种,箭身淬毒。好家伙,这是准备杀不死南宫宴也要灭了宫商角徵羽。我哪里会让他得逞。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出来承着吧。”我打了个响指,昨日那名逃之夭夭的藤妖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挡在了南宫宴面前,那支毒箭恰好就穿透了他的心脏。

“可惜了,没伤了要害。让我看看啊,内丹在哪儿呢。”我从空间里摸出一只洗碗时候用的那种胶皮手套,在右手上带好,走到藤妖面前拔下了他的毒箭扔在他旁边。将他的心脏捅了个洞穿,没有摸到内丹便抽手出来,从腹部再次破手而去。

终于,在破了五个窟窿之后终于摸到了内丹。我看着一脸痛苦濒临死亡的藤妖轻笑两声。

“想杀人也看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和对手。要怪只能怪你站错边,当然,也要怪你挡了我的道,惹得我很不高兴。好了,再见吧,哦不,永别了。”我接过羽递过来的手帕,将那颗内丹擦拭干净收了起来。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颗内丹会帮我的大忙。

“焚”我褪下右手的手套,扔在那只藤妖的尸体之上。右手立了两只手指捏了个咒语,一团明媚的火焰自那只手套燃起。焚烧吧,焚个干干净净。

我笑笑,上了马跑在最前面。宫商角徵羽面面相觑,他们虽然知道我能力很强能够手锤钟离晌,但是见我下如此狠手还是第一次。最为难的是商,南宫宴明白他不喜欢见到他穿红色,便主动指使他在我们走之后独自一人留在客栈杀了藤妖。没想到藤妖提前动手,让我顺手解决,他这下只能被迫跟着我,面对着南宫宴的大红色了

我们已经在丛林里有段时间了,只能说是安静的可怕。太过安静了,这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照理来说,那只藤妖应该只是第一只派来杀我的人,应该会接连不断的来才是。俗话说得好,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可我偏不,我就要剑走偏锋,即使我是个中阶魔法师也无法阻拦我用法术烧死想要杀死我的罪魁祸首。

据我的推论,准备致我于死地的人和陵墓沙洲祸事的罪魁祸首是同一人。那便好办的多了,既然来了便一起打。好在给的时间够长,打完之后还可以有一段休憩的假期,自然而然的便是最好。

终于行至小溪边,我翻身下马,从空间里取出一只小马扎,找了个看起来极好的地方坐下。在旁边松软的地里挖了一会,铲出一瓶子地龙做鱼饵。

【※地龙释义为蚯蚓】

宫商角徵羽随着自己心意找到了自己觉得应该在的地方坐下了。南宫宴这才不紧不慢的坐在我旁边,把鱼钩放下水里,然后便开始了静坐。

几乎是五个呼吸之间,我能看到清澈的河底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一扎长的鱼,争先恐后的咬着南宫宴的鱼竿。这时他缓缓睁眼,提竿收鱼

我震惊了,他用一个鱼钩钓了五条鱼,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我顺手摸了个鱼桶过去,伏在河边盛了点水放在手表,南宫宴解下鱼扔了进去。片刻之后从里面把最大的捞出来,扔进河里

“无论何时,不伤孕妇。”说罢,不在往鱼钩上挂地龙,一把把我捞进怀里抱着,下巴杵在我的头顶上。

“我的营业额已经够了,阿舟可要加油啊。”说着,将斗篷往我身上拢了拢。我能感受到来自后背的他的源源不断的热能,他灵修很高,自然能够做到灵气护体冬暖夏凉,时时刻刻惯着我都快给我惯出一身毛病了。

“好嘛想偷懒直说呗,没事啊,我钓鱼养你。”我半开玩笑的说着,眼睛紧紧盯着我的鱼钩,眼看着一条鱼咬了上去小手一抬,刚刚破出水面鱼便奋力挣扎掉了下去。

“额”我暗自扶额,颇有些不服气的开始挽袖子,却被南宫宴摁下,抓着我的手重新覆在了鱼竿之上。

“莫要心急,要领都忘记了怎么还会有鱼儿上钩。乖,待着别动。”我刚要反驳,便听见了远方树林里沙沙沙的草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让我骑马出门而非乘车了。倘若是乘了车,恐怕这一波贼人也未必能够一网打尽。

“阿宴,真的没事吗,听起来有很多人呢。”我有些感兴趣那些人的不自量力,悄咪咪的往那边瞅了一眼。南宫宴却是抱我更紧,呵了口气

“宫商角徵羽他们会解决的,你只需要好好待着,一切有我。”正说着,他带我将手一抬,三条鱼破开水面直直落进了水桶里。又待了一会,看见宫商角徵羽提着水桶过来了,日过山头,已经有些天色渐晚了。

宫商角徵羽衣衫洁净,半点经历过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我也没再发现那些人,便开口问了。

“丛林里那些人呢。”

“嘿主,可奇了。舟姑娘,刚刚我们准备包抄过去,就发现一红发女子从深林中走了出来,将那伙人全都用奇怪的红线勒死了。那红线极细,我看见但凡用点力量的人都断了,可以说是锋利的不行。你猜怎么着,那红发女子看见我们就只是掩面一笑,轻轻欠身便走了。”角应当是吓得不轻,揽住我的胳膊絮叨着。

“没猜错的话,你的偶人?”我看向南宫宴,他没什么表情,但是能看出来有些许难看,应当是个难办的角色。

“娴娀,没记错的话,可是盛无涯手下的单子。能来帮助我这个主人,也算是她有点良心。不过,她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给你下马威的,可就要从长计议了。阿舟,倘若你与她对上,一定毫不犹豫的快点逃跑哦。她的线不仅用来杀人,可是能控人心智的。”

————————

次日我们从客栈出发,路上没停过车,行了大概三天,到了一处相对于比较繁荣的城镇落脚。一进城门,我便我也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疼痛感。这里竟然有防御装置,是谁给的批文?

防御装置主要用来束缚一些能力较强者。将所有人的能力压制到一个阶级来保证民众安全。这种装置要经过层层审批,最后一层便是我的印章。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地方我根本听都没听过。

他拉过我的手,右手幻化出一只翠绿色的笔,在我手腕上写下红金色的符文。用封印锁住部分能力,便能够抵御防御装置带来的不适感。当然,这种符文目前只有南宫宴和钟离晌会画。

“这里不简单,竟然能够私自建设这种量级的防御装置,甚至…甚至将神兽圈养,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从他手中抽出手,掀开轿子的帘子。有个滴流圆的黑瞳往轿子里看了一眼,看见了宫商徵羽和南宫宴五个男人,便扔了五个折的方方正正的纸片子进来

“不去看看吗?我恰好闲的慌,正好想管一管这吃人的地方。”我拆开其中一只纸片,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进城第三个胡同右拐第八户人家,卖烧鹅的王婶。

“这是盛无涯本来就打算甩给主人的烂摊子,这座城现在已经挂名是主人的了。这是城主令,你若是想管,自然最好。”宫扔给我一个灿金色的令牌,上面诚然印着三个大字。——无眠城

“既然想玩,那就去吧。解决完了之后,这里可以当做一个避暑的好地方常来踏青。”南宫宴摸了摸我的头,从窗棱往外望了一眼。

说的没错,这里四面环山近水路,夏天自然是顶凉快的。近水路生产贸易往来定是不少,经济发达等于繁荣热闹,每年税收都会有不少。如今沦落成这样,倒也算是奇事一件。

“那先找个地方把你的小肚子填饱吧。”

他要是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很久了。便疯狂的点了点头,由着徵驱车进了一家最大的饭店。

一进门,我就被里面的奢靡气味熏到了。竟然就在冲堂行那种事,而且毫不避讳。那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子看见了男装的我和我身后的南宫宴,竟然开始抛媚眼。

我不禁暗搓搓的想吐,南宫宴揽住我的肩膀,用宽大的衣袍遮住了我的视线。周围人唏嘘一片,似乎是极其看不起我。南宫宴却是开口向着那位环肥燕瘦的老鸨一样的老板道了一句

“这位兄弟尚且年幼看不得这些,老板给我们找四间上房,在其中一间备点招牌菜。钱,不是问题。”商凑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沓银票。那老板见钱眼开,似乎是有点眼力见的踢了一脚那对男女,让他们快点到别的地方去莫要招惹了南宫宴这座财神爷。估摸着是看见了冷着脸的宫徵羽有些害怕,当然也或许是见到虽然微笑着但是看着很危险的南宫宴。

“好嘞,几位稍等。”

我能感觉到周围目光的聚拢,从南宫宴的胳膊肘底下钻了出来。目光四下扫了一圈,那些目光便都避了回去。我走向掌柜的柜子,那上面坐了一只通体橘黄的猫,翠绿色的眼睛。对着我喵喵叫了两声,蹭了蹭我的手心

“真是奇了,这猫平常不易近人,喂它吃的都会被挠两下。还能主动蹭这位公子,还真是神了。”店小二忙的满头大汗,还是停下脚步看了一会。

哪里是啊,这哪里是普通猫啊,这明明就是“招财猫”。兴许是闻到了我身上来自黑曜的味道,觉得同归同源才会愿意与我亲近。而且,他哪里是自由散漫,脖颈的细线,不就揪着它的魂呢吗。

有意思,不管是什么都很诡异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回头抓过去,那人却是岿然不动。用折扇敲了敲我的手腕,轻飘飘的说

“这位…呵,莫要惹毛了我的猫儿。”

不是人,是鬼,还是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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