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危河与奇村（9）

就在快要转回去时系文田一改慢吞吞的作态猛然回头。

“没有！怎么会没有！”眉眼怒张狰狞吼道。

只见港口彩旗飘飘轻雾流转，一派静乐安详。一览无余的空更是冲击着他的记忆，那老乞丐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呃～啊！！”系文田脑袋忽然间有种要裂开的感觉，真与假在脑海中不断交锋。左手握拳猛烈的捶打，只有肉体疼痛才能抵消一些精神上的难受。

红着眼怒吼道：“你明明是站在港口的！这么远距离不可能游过来！假的，都是假的！！！”

话罢，跌跌撞撞回到船头。沿途一切阻碍物都被他暴力破坏。

看着趴在血泊里还有些微呼吸的老乞丐，系文田突然发狠，一把抓起将之扔到江中。那老乞丐不沉与水，带着瘆人的笑在水面浮来浮去。

什么杀人什么抛尸，现在系文田通通都不想管，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地方。

迅速捞回船桨，可是他没有发现，船桨在离开水进入到船范围的那一霎竟是变成了老乞丐！！！

系文田仿佛看不到一样，趴在他的身上两手分别抓着他的双臂，面带惊恐不要命的划拉。

然而老乞丐那短胳膊连碰都碰不到水面，系文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无法让船挪动半分。

就在这时发河突生异变！涛涛江水变成了道道三米长的人影，噬人的口、空洞的眼，介于虚幻与真实间的身躯。仰面朝天，五指成爪全部伸向小船这边。

系文田眼睛大睁目光涣散，嘴巴微张，浑身不住打颤。想大喊，发不出声；想思考，精神无法凝聚。此时此刻的他——彻底崩溃！

接着太阳消失、天穹消失，一切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整个空间仿佛被抽离，除了惨白的人河、孤舟与尸体，剩下的就是黑，很不真实又能与明亮共存的黑。

惨白人河中的尸体鲜血喷涌染红了整艘船，船篷与船杆远远看去就是一座坟包。

而尸体那诡笑不动的嘴巴里此刻也蹦出声音：“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

……

空旷的空间内这句话不停重复，同时折返回道道回音。

系文田一听炸毛了，慌乱回道：“不，不！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随即那道声音仿佛是被他的狡辩激怒，用更加凶狠肯定的语气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震的系文田耳膜破裂，流出两缕血痕。

“我好累啊，你能帮我背一下吗～”

“你杀了我！”

“我好累啊，你能帮我背一下吗～”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两个声音响在系文田脑中，谱出一曲混乱的乐章。一会儿功夫他就昏昏沉沉跟灌了铅似的，睁不开眼抬不起头。

脑袋瓜缓缓垂落视线下移，他看到了自己抓着的老乞丐尸体，只不过这次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此时那两个声音突然狂躁，语气变得疯癫又激动。渐渐的两句话汇成了一句：“你杀了我，你要把我埋入身后坟中～把我埋进去～把我背进去～把我背起来！”

没了花里胡哨没了摄心乱魂，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但却强势不可逆。

系文田鬼使神差应了声：“好…”，然后活动着已经如木偶一般僵轴的身躯架起老乞丐，转身、下跪、双手前送。整个人呈趴在地上的样子。

船旁边另一具老乞丐尸体则是在做着怪异的举动往船上爬。两手垂下双肩缓蠕，这在人类身上绝难算正常的攀爬姿势貌似有神秘力量加持一般，竟让他顺利进了船中！

成功一霎笑容灿烂。当然，如果没有那咧到耳根的嘴角的话。

接着他的身体浮起白雾凝聚出一道模糊的三米高诡谲人影，而尸体随着白雾释出到最后变成了那支断裂的船桨。

这一刻，浪涛重新响起在耳边，哀声、寻仇声齐齐消失；天穹再显、太阳暖照。所有的不正常都随着人影的成型变了回来，唯独系文田那已经支离破碎的意识。

他虽然没亲眼看到身后的场景，但发生的那些事却清晰的刻录在脑海中，同时涌现的还有一段遗失的记忆，那段很熟悉但一想就会头疼的记忆。

白影开始仿照着系文田的姿势做出改变。或许是因为比例不协调，它的每一下调整都会摇晃半天，仿佛随时都会掉入水中。

然而一但姿势做的一模一样，那么那部分身体就会和系文田的身体重合，直至变为一体。

事已至此前前后后一切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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