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柱的解封之事一时间传遍了幽都,口耳相传间竟有人味出些玄冥上神归来的味道了。自然了,若说天族之内人人对乐祉帝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南征北战征服上古恶灵最后一统仙界这一举动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么同玄冥收服四大凶兽又一统幽都平复四大鬼族之乱一举来说还是稍微逊色了些。但是,在一段时期内土伯对于幽都的统治受到各方势力的不满,当然土伯也很不满意地活在玄冥的阴影之下。
夜里的玄冰城堡室温骤降,滴水成冰的寒冷令南昔十分不适。靛蓝色的火焰静静地摇曳在墙壁上,将南昔身上墨色的斗篷照得有些发蓝。
南昔伸出左手,一个褐色的方盒浮在掌间,木盒内装着的是淮湘的记忆。
一时间,南昔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还很小,莫肃便教他看书识字。娘亲有时坐在前院缝缝补补,有时又在厨房进进出出。想起了 ,自己就在那竹子下拨着断断续续的琴音看着他们,谁知道这样的好日子一晃竟然是四万年。
“南昔,我可已进来吗?”
司空无笙的声音将南昔拉回现实,南昔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司空无笙将一碗热汤放在案上道:“这里没有什么吃食,有点雪姜熬了汤你喝一点。”
“谢谢”南昔接过碗问道:“玄冥柱没有了封印还会起效吗?”
司空无笙顺着脚边的椅子坐下“无碍,一切皆靠缘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南昔摸了摸左臂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只是身上的血迹比较吓人罢了。
“快好了吧,等下我换一件衣服就是。”
“恩,那就好。”司空无笙抿了抿嘴道:“那个......你明天就走吗?”
“我不是很着急,怎么了?”
“也没什么”司空无笙点了点头。“我明天要出去至少七日才能回来,你看你是留在这里养伤,还是......还是住到镇子上去?”
“不用啦”南昔浅浅地微笑道:“我明日就起程去忘川天河了,其实我也盼着能早些回瑶山呢。”
听到忘川天河这个字眼。司空无笙还是免不了要微微蹙眉。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太熟悉也太陌生。仔细想来也对,南昔次程既是来找淮湘上神的记忆的那也势必会去趟忘川天河找回淮湘上神的生魂。
“那正好,我明日也要去忘川天河,不如一道通行?”
“也好”
“只是——我们走了碌砄上神怎么办?难不成留他一人在这儿守着?”
司空无笙叹了口,回应道“他走了,去找土伯了,说是要找回自己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南昔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司空无笙。
“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你只记住,碌砄他本不是鬼族之人更不应该留在玄冰城堡内。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我先走了。”说罢,司空无笙便离开了房间。.
南昔望着窗外,星河欲坠。今天经历的一切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先是碌砄再是子桑玄宜,他们都错将自己认成了香薷上神。可香薷上神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会与她长得那样相似。碌砄又是谁,他与幽都与香薷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不是幽都鬼族之人他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要在此处停留。
这一个个问题盘旋在南昔的心中,让她想起潺渊对她说的那番话,原来幽都并没有她想想的那样静谧反而更多的是神秘。
南昔,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晨光轻探玄冰城堡的塔尖,晶莹剔透下反射着还未苏醒的玄冥城。
此时,南昔与司空无笙立在后山悬崖边等待初晨。只有日出时的阳光才能在司空无笙的神力下融化后山的积雪汇成江流,冰山融水汇入忘川天河。每一万年来也只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能让司空无笙有机会离开玄冰城堡去忘川天府见殇羽一面。
“你每一万年只见他一面吗?一万就一次你不思念他吗?”
司空无笙嘴角扬起浅浅地笑,“他若是真的能记得我那该有多好。”
“记得?”南昔看向站在船头的司空无笙,月白色的长衣绕在她周身,及腰的长发在风中随意的飘着。
司空无笙转过身来用手将面前的被风吹散的长发推到耳后。“是啊,只要记得就好”
司空无笙顺着脚边的矮凳坐了下来,接过了南昔递来的茶杯,看着长茶杯中的倒影,淡淡地笑了笑。“我与殇羽是在我五万岁那年受任城主之日认识的。殇羽随着他师父玄冥上神来到玄冰城堡那时的他也不是什么河神,玄冥上神还在管理幽都。”
司空无笙的眼眸向远处望去,看着船头东升的旭日。晨光堆满她的裙褶透过它扬起的长发轻抚她头顶的发簪。“他是天神啊,五万岁前我从没见过那样完美无缺的人,尽管他就站在受万人敬仰的玄冥上神的身边,可在眼里除了他别人不过黑白两色。虽然我是上古罪族,可他从未在意过我的身份。我困在玄冰城堡中无法出去,他便来找我,就那样的日子一晃便是五万年,五万年啊。”
司空无笙敛回目光,盯着手中沙青色的茶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双手握着空了的茶杯来回转着,似是在回想着七万年前的事。
“七万年前,玄冥上神只身一人去了北荒,留殇羽一人在忘川天河府上。后来土伯上位,封了殇羽做河神。土伯为了让殇羽忠心于他,骗他饮下忘川天河的河水让他将从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七万年了,每一万年东方恒星长虹贯日之时,玄冰城堡后山的雪水会有所融化,我才能逃离城堡对我的束缚。每次我都会去忘川天河府上做客,可他永远都不会记起我,相识和相忘也不过七日的时间。也许,这就是忘川河水的神力吧。”
南昔取过司空无笙手中的茶杯,又替她添了茶水。茶水的白气遮住了桌前的司空无笙,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昨天玄冥殿内那个高高在上的司空无笙。
“可是你也从未想过要放弃不是吗?因为你一直坚信殇羽上神只是一时的忘了你,他一定还会记起你的,对吗?”
“是,一定会记得 。”司空无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南昔,那对你而言可有一个令你日思夜想牵魂动魄的人?”
“有......有吧。”南昔抿了抿嘴。
“是潺渊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南昔惊诧地望着司空无笙,似乎她那心中所有的小心掩藏的心思都已被她洞悉。
“那你这一程出来可有想念他?”
“有,每晚我都会回想我们在凤凰小镇一起渡过的快乐时光。“
“那若是他同别的女子相谈甚欢,你可会生气?”
“应该会挺难受的吧。”
“那你肯定是对他十分上心的了,绝对的。”
“这....这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昨日你来殿内一眼便认出了子桑身边的那团仙气是潺渊的。如果只是对上神他略有耳闻或是打过几个照面的人是不会一眼就认出的,想必你平日里对上神他一定很在意,就连这些细枝末节都了如指掌。再者,子桑向你询问英招上神时,你却说找到潺渊上神便能见到英招上神了。如果不是同上神他交好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一点,当然更不会知道子桑和英招上神的往事。”司空无笙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可是他是四神之首,受万人敬仰的华烁战神。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以怎样一个身份站在他的身边。四海八荒内有头有脸的女子多了,也总有那么一个人有资格有能力做那华烁殿的女主人,可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我看未必,潺渊上神他若不是十分在乎你的话他就不会告诉你玄冥柱并非虽有的人都能解开,更不会把这上古天柱所用的三音石赠给你。”
南昔拿起腰间吊着的三音石,问道:“是这个吗?我以为只是一个饰品。”
“这三音石是当年上古时期支撑中央天宫三个天柱所用的三音石,有护身和传送的作用,这是南海玄武一族为上古中央天宫所做。你和潺渊上神手里各一个,你若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三音石是可以随时知会潺渊的。这么宝贵的东西传说当年还是乐祉帝亲手赠给潺渊上神的,如今他把另一个给你了可见你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三音石......”南昔反复揣摩着这块石头,渐渐地想起潺渊的模样。算来出来也快半个月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天宫怎么样,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南昔心里默默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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