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因果.天命

“哎，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神灵眷顾吗？”

一个耄耋老者坐在一张木椅之上，看着天空遥遥一叹，似是问着苍天，又似乎是询问着自己。

“若这世间人人皆相信世间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神灵，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做奴隶吗？哼，这些神灵，有什么可信之处？”

在老者一旁，一个身穿着火红衣裙，眉目分明，容貌清丽的少女，款款走来，语气冰冷，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殿下本就是天命所归之人，你怨这诸天，给了你这般命运，却毁了你一身所有吗？”

老者没有回头，但是，他也猜到了来人，这个世界上，也唯有那个传说中，天降异象的未来储君。

“我已经不算是什么所谓的殿下了。”

少女清冷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脆弱，本能的排斥这声殿下。

“可殿下，还是殿下，你生来尊贵，金枝玉叶，哪怕是暂时的明珠蒙尘，也是无法压盖你的一切神灵还是在眷顾您啊，殿下。”

“房爷爷，神灵之于我们，不过是陌生人，他们凭什么要来管我们人间的事情？一群虚伪至极的小人，我这一生，若是没有了他们的眷顾说不得会活得更好，我的父皇母妃就不会被那些奸人害去！”

红衣少女闭上眼，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段惊世秘闻，可老者却是没有丝毫的诧异，仿佛一早就已经知道了。

“殿下，您果然是聪慧绝顶，这天下最终还会是你的。”

“房爷爷，我....”少女明白老人找她的目的，十几年前，由于她的出生，天降异象，父皇视为祥瑞，天下苍生皆认可她作为储君，哪怕她只是一界女流。

那时，她也认为自己的确的天命所归之人，她也想引导天下苍生走向幸福快乐，可是，也是她的天命所归，害的那些贼子狗急跳墙，屠了她王族血脉，若不是房爷爷，她也恐怕活不到这般年岁。

那时，生灵涂炭，她亲眼所见，那原本对她敬仰憧憬的苍生，是如何弃她辱她，骂她恨她，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她也曾挣扎拼命，可她第一次看清了苍生的无情，只是因为她是天命之人天降异象，所以....她便是他们一切痛苦的根源吗？

如今，苍生不堪那贼子的统治，内外皆敌，所以，便又想起了她这个天命之人了么？

“我不想去。”

红衣少女缓缓地抱住面前逐渐冰凉的老者，一直都未曾哭泣的她，直到现在才有了一丝丝的泪意，有些哽咽，有些孩子气的委屈。

老人眯了眯眼，费力地勾起嘴角，想要抬起自己苍老的手，却是有心而无力了。

“孩子，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哪怕这期间充满了黑暗，可是，未来的你定然是那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少女不语，看着老人涨红的脸色，逐渐灰暗的眼睛，握紧了玉手。

“爷爷，我会去。”

老人缓慢的闭上了那双浑浊的眼，那眼中最后所留的，也不知是期许还是遗憾。

“可是爷爷，这些苍生，或许不需要一个仁君。”

少女脸上的泪痕未干，一字一句，冷漠无情的吐出了这样一番冰冷而残暴的话。

“殿下，您总算是能出来了么？”

走到门前，一个青衫的书生，带着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看着那个红衣胜火的女子，眼中的惊艳不加掩饰。

“是你们？”

少女瞬间出剑，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书生。

“非也非也，殿下，这是国公自己的选择，我等也不过是帮了一把而已。”

书生非常淡定的看着她，心中暗叹，果真不愧的天命所归的人，当真是有着那么一股子霸气。

“神灵给予殿下您拯救苍生，引导苍生的使命，殿下您是逃不掉的。”

“呵，你这书生，再神神叨叨的，小心我杀了你！”

少女放下剑，书生也是暗暗松了那么一口气。

“无量天尊，小生失礼了，小生可不是书生，书生也只是小生的副业而已。”

“副业？那你正业是什么？”

“术士。”书生一脸严肃：“贫道澹阳，见过殿下。”

书生道士刚介绍完自己，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一阵凉风习过，下一刻，他就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殿下，您这是何何意？”

“我讨厌术士！”

冰冷的剑尖，划破了书生那俊逸的脸颊，给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加了一道艳色的血红。

“殿下，为君者，当喜怒不形于色！”

书生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耿着脖子，一脸的觉强，看着少女。

“滚！”

少女见这书生居然敢教育自己，皱着眉，收起剑，踢了一脚，飘然远去了。

“皇甫钰么？”

书生揉着自己的屁股，缓缓的站了起来，两眼一凝，双手微动。

“道子师兄，这个女子，就是您的选择么？”

一道不知从何方传来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书生的耳朵里。

“天命之皇，她值得我去追随。”

书生看着那火红的身影，一双精明的眼中不知闪过了些什么。

“师兄好运道，希望师兄会一直这么觉得。”

声音远去，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你也知道，我们也是禀承天命而来。”

“师弟也保重。”

书生摇了摇头，脸上恢复了一些淡然。

“我的因果与她牵连，我与她又岂非是小小天命可以说完的，我愚蠢的师弟啊，师兄我像是那么傻的一个人么？”

书生缓步行走在人群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韵味，风流潇洒，随风而行。

“我自飘零归去，管他盛世浮华还是乱世离殇，都与我无关。我在意的，只有一个羽化而已。”

“俗世与我何干？待得她成为了人间帝王，因果线断绝，我自归去尔。”

“哎？书生？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一个守门的壮汉很显然是认识书生的，一见到书生那瘦弱的身影，立马走了上来，关切地询问。

“不是让你去接人的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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