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着鹅毛大雪。雪花在天空画出细细的长线,他们结伴落在屋顶上,落在树枝上,落在草地上。当你从睡梦中被寒冷敲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眼断断续续的白色。
天(就是蓝色人哈)哆嗦着身子,从墙边慢慢依靠着墙壁站起。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冷,刺骨的冷,她走在小街上呼着白色的热气。它们随着大风而往回飘,正好可以吹到她的脸上,只不过那微弱的热气又怎能抵挡得了横冲直撞的寒冷呢?
她冷在身上,实则痛在心里。她是带着记忆下来的,而记忆中她的族人都陷入了战争中,至今生死未卜。她自己孤孤单单的被自己的舅舅推下了天门。那一刻她的心里痛苦极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来到了人间,那么就是意味着她的家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也睁不开眼了……
她想哭,从被推下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它们从“天”的眼里出来,随着身体的不断坠落它们留在了空中。那一串一串的雨线带着她的悲伤留在了上面。她知道,那里,已经不是天堂了。
如今,她带着亡族的悲愤一个人一摇一晃的走在大街上。虽然她的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但是她的悲愤却如同烧沸的水那样不断地在升腾。她恨,她恨战争,她恨那些侵略她家乡的人,她更恨那些用她族人的鲜血染红她蔚蓝家乡的人。他们都得死,都得死!
一瞬间,她的眼睛散发着犀利的冷光,已经哭红的眼睛里更是直接散发出微蓝的颜色。大风在响应她的召唤,大雪在响应她的声音,一刹那大风如野兽般横冲直撞,大雪如瀑布般倾盆而下。它们疯狂的发泄着她的怒火,四周的房子都在摇晃,房里的人更是被吓的哇哇大叫。
这种天崩地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大风在慢慢消失,大雪在慢慢稀释,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回归了平静。当太阳出来,拨开乌云散发出第一抹阳光的时候,小街上的窗户都不约而同地开了,而紧接着下一秒,站在街上的人却倒下了,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她身下的冰也被震裂了。
不知道是哪个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她,大叫了一声:“啊,那里有个小女孩啊!”
什么,小女孩?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真的,冰冷的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满脸苍白,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
一个大婶趴在窗口使劲的往那里张望,看完后像古时的皇帝那样坐着板凳叉着腰,斜着嘴说:“要我说啊,这闺女啊肯定死了。妥妥的,那么冷的天就穿那么一点衣服不被冻死还有可能活着呀?不可能的。相信我,我可是懂医术的人的。”
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了,各自往屋内躲了躲,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带着嫌弃。远处“咦”的一声更是令人增添了对她的反感,原来同情她的人,也被这声“咦”吓得不敢靠近。那可是死人啊,多晦气。
突然有一个女孩从居民楼里跑出来,跑到那个人的旁边,快速地蹲下,伸出手,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
“诶,闺女,你怎么跑出来了?欸,你不能靠近她,她可是死人!”
住在一边的那个懂医术的大婶趴在窗口,顺着她的方向使劲地喊着,可是对面的女孩却没有理她,自己干自己的。
她用她的手摸了摸“天”的脸,还好还有温度。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定了下来,她抬起头瞪着那个大婶说:“她受伤了,身子骨弱得很,这时候你不救她还莫名其妙的给她判死刑。大婶,你的良心在哪里?”
一听到这里大婶急了眼,她急忙摆正身子,看着她的脸很随意的说:“什么叫‘受伤了’、‘身子骨弱得很’啊,明明就是一个死人你还在那里骗自己。傻闺女,做人可不能这么傻。”
看着大婶那张假惺惺的脸,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大婶,”她的声音里带着转折,“你还是大人吗?”
大婶被这个问题问懵了,一瞬间愣在原地眨眼睛。
“如果你还是大人,为什么不会同情小孩子呢?你难道没有经历过小孩子的阶段吗?你难道从你妈妈肚子里一出来就是那么大的吗?”
“什么叫‘不会同情小孩子’?什么叫‘从娘胎里出来就是那么大’?闺女,虽然你还小,但话不可以乱说。你别看我老,理我还是懂的。不要想把我当驴耍,你这可不是在夸人好吗?”
看着大婶那副认真的模样,她气在脸上,却疼在心里,为她怀里的这个姑娘疼,更为她自己疼。
她眨了眨眼睛,抑制住了要掉出来的眼泪,继而点了点头,“行,行,你们大人都是这一副模样。”
她用力将怀里的姑娘背起,一眼都没有再看呆在自家窗户里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大人。她看着大地笑了笑,说道:“在这里是找不到公平的,我要搬家,我要搬到一个没有大人的地方,即使没有人跟我说话也没有关系。你们这些大人太肮脏了。”
她前脚走了,后脚各种叫骂声就出来了,对此她没有任何反应。她懂,她把那里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他们骂是正常的,如果他们没骂,她反而还会觉得奇怪呢。
她解放的走了,带着她的管家爷爷走了,其余窝在自家窗户角落的孩子却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们也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一刻他们也好想跟着她们一起走。
(咳咳,记住这仅仅只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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