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
正堂中,张晚棠坐在太师椅上紧紧的盯着坐在下首的张海宁问道。
“什么是不是我,听不懂。”
张海宁有些敷衍。
说完就塞了一块桂花糕,一边嚼着一边假装不经意的瞄了晚棠一眼。
一瞬间,四目相对。
张海宁显然没料到,一瞬间连咀嚼的动作都忘了,张了张想要解释什么,却没想到糕点残渣一下滑进了气道里。
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憋的张海宁脸都红了,落在晚棠眼里只差没脸上写着做贼心虚几个字。
张起灵默不作声的推过去一杯茶,小大人一般的摇了摇头,他算是知道张海宁那天说要送他礼物的时候为什么笑的一脸奸诈了。
现下知道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喝点茶。”
听见张起灵这么说张海宁心中感叹,果然还是自得是自家小徒弟没白疼。
连忙掀开茶碗,一饮而尽。
咂咂嘴嘀咕道。
“好茶。”
“但是我不会品这东西,我还是更喜欢喝酒,给我喝这东西浪费了。”
晚棠皱着眉,冷声道。
“张海宁。”
张海宁有些心虚的挠头,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你是说今早有人在几位长老脸上画猫胡须的事吧,哎呀!我也正好奇呢。”
“到底是谁干这么大快人心……”
“不……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可饶恕,怎么可以玷污我们长老高贵庄严的形象呢?”
“是你干的。”张起灵平静道。
张海宁脸上的假笑有一瞬间破攻,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乖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亲爱的师父呢?真的是太让为师我伤心了。”
一大一小两人的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仿佛再说你编、你在编!我就看着你编。
“晚棠~连你也不相信我?”
张海宁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模样。
晚棠淡定的抬起碗盖撇了撇浮在上面的茶叶,气定神闲的开口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倒是如同倒豆子一般统统全交代了,不打自招。”
被拆穿了,张海宁也不装了,往椅子上一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就是姑奶奶干的,怎么着吧。”
“他们欺负我徒弟,我不过只是给他们画了几根胡子,还不够利息的呢。”
张起灵愣了。
原来是为了帮他出气吗?
可是明明……连经历过两世的他自己都已经不在意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居然会有人在意吗?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晚棠微微垂了垂眸。
目光落在张起灵的身上,他仿佛是一块石头又仿佛是在消化着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讲,张起灵是强大的,强大到可以蔑视一切的痛苦,他似乎并不需要这种宛如恶作剧一般的报复或是撑腰。
他是神明。
可是……
他也是期待着的吧? 期待着有人在意他、有人保护他、有人记得他。
有人 爱他。
张起灵,所以这一次——
别在做神了。
做人吧。
做这平凡的芸芸众生,做被人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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