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启程

傍晚，阿柔被骆青郑重其事的叫到了房里。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阿柔。”

阿柔连忙接口：“公子，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骆青的面色凝重，十几年来，阿柔甚少看到公子这么严肃。

“阿柔，我想让你嫁给赤休。”

“赤休？！那个大原国的将军？……”

“嗯，就是他。”

阿柔只感脑袋嗡的一声，整颗心都往下沉了下去。

她对赤休这个人是略有耳闻的，甘地中人们都道此人凶虐，逼得妻子数年不敢回去，虽是大原国的猛将，却不能生养……

见阿柔不出声，骆青扫了她一眼开始解释：“阿柔，我想你嫁给赤休，是希望你通过接近他，能给我通风报信，或者自己见机行事，让他们大原损兵折将，兵力受损。你聪明机灵，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吗？”

阿柔一下明白了，骆青是要她当棋子，一枚匡助成事的棋子。

不过她阿柔愿意，因为如果没有公子，她可能早就在外饿死了、冻死了，被人欺负死了。

“我可以，公子，我可以。”

阿柔低着头说道。

见阿柔如此态度，骆青高兴起来：“阿柔，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算做我义妹，三日后，就随骆胡启程吧。”

到底是怎么走回房间的阿柔自己都不知道，她只觉脚头轻飘飘的，一回屋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哪个少女不怀春，之前在闺中她也想象过将来所嫁之人的模样，应该是个英俊高大、情深义重的男子吧？

她会和他琴瑟和谐、恩爱到老。

可现实……

她阿柔的姻缘只是个牺牲品，所嫁的是压制他们甘地的敌地之人，凶残暴戾。且那人已有妻室，她过去只是个侍妾，不过，不过听说那赤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那对她来说是好事！她还能保个清白之身吧！

“阿柔，在吧？是我。我进来了。”

云娘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敲，她适才看见公子找阿柔谈话了。

阿柔从床上坐起身，哑声问道：“云姨，你早就知道了吧？”

“不，不，云姨也是早上刚知道的。阿柔，别哭啊，你莫怪公子，公子一定也不忍心的，他这也是没其它法子啊。”

云娘用绢子给阿柔抹泪，自己的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我哪会怪公子啊，他是我大恩人，我报答他还来不及。”阿柔轻轻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阿柔，你放心，公子说了，他成了事就会接你回来的！哦，阿柔，大原国要比我们这儿冷，我来就是叮嘱你路上要多带几件御寒的衣裳。孩子，你以后可要事事当心啊！”

云娘紧紧捏着阿柔的小手嘱咐着，许是受了打击，温暖的天气里，阿柔的双手竟有些凉。

“嗯，我会的！”

阿柔希望自己能够坚强，至于回来，她想的不多，大抵人生许多事，是只能走一步想一步的，思虑太多也只是徒劳。

现时阿柔的目标是能在那个凶残的人身边活下来，再讨得他欢心，为公子尽一臂之力。

三天后，阿柔被骆青带着到了骆胡处。

甫进骆胡府，但听得琴音大噪，大白日的，骆胡也不干正事，正在看歌姬们跳舞。

这骆胡虽是骆青的亲叔叔，但两人看着没丁点儿相似之处，他生得肥头大耳，尽管年已五十有三，但还是最喜年轻女子。

“青儿，你来啦。后面的那个小美人是？”

自瞧见骆青他们进府，骆胡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阿柔，和这个美人相比，他面前那堆舞娘们只能算是庸脂俗粉。

骆胡眯着眼在阿柔身上瞄来瞄去，想象着粉色丝裙下曼妙的身体。阿柔被他看得恶心不已，下意识地往骆青身后躲了躲。

骆青向来看不起骆胡，这会子骆胡的低俗表现更让他平添了几分厌恶。

他轻蹙着眉头道：“叔叔，这位是我的义妹阿柔，明日你要去给大原国进贡，你也把她带上。我已修书给赤休将军，我的义妹善解人意，送给他以聊表心意。”

“哈哈哈，青儿，你总算是想通了！我以前就劝你不要犟着了。人这一辈子，这吃吃喝喝玩玩才是最实在的！不过你这义妹，你什么时候认的啊？要我是你，早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享受了。”

骆胡说着，依然没收敛他那色眯眯的眼神。

骆青向骆胡沉着声音说道：“这义妹是要嫁给赤休的，一路上还请叔叔好自为之，毕竟赤休将军的人要有什么差池，我们都担待不了。”

“好了，知道啦！啰嗦！”

骆胡别过眼睛，不悦的扯下一个鸡腿塞入自己的口中，妈的，这侄儿还教训起叔叔来了！

从骆胡府回去后，骆青远远就看到云娘守在府门口了。

“公子，还顺利吧？”

“是。”

“只…只盼着阿柔一切安好，在那儿的日子能好过些。”

今天云娘并没有为阿柔送行，上年纪的人都忌离别之事，只是她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已哭成了个泪人。

当日的晚餐，骆青和云娘皆一言不发，云娘深知骆青心里也不好受。

阿柔在骆胡府住了一晚，幸好也没什么枝节横生，第二日清晨，她便乘坐马车，随骆胡一行人向大原国的都城驶去。

不啻，阿柔的离去在骆青府掀起不小的涟漪，那干嫉妒她的少女、少妇们可兴奋了，活像阿柔走了，公子就是她们了的。

当然也有人为阿柔惋惜，好好的一个花骨朵就因为公子要“示好”赤休就这么被送出去了，估计来不及开放就会谢了。

自然，这些所有的叽咕都是在背后进行的，在公子和云娘面前，下人们都当根本无此事发生，骆青府的一切也照常运行着。

大原国境内，都城。

一座大气的庵堂被茂密的树枝桠掩着，和甘地的暖湿不同，由于大原国地处偏北，此时的都城已寒风瑟瑟，因此那些桠枝上的树叶早已泛黄，看着颇有萧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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