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小五正蹲在树枝上，两个绿豆大小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峰。

一阵冷风吹过，关小五缩了缩脖子，和一旁的小伙伴挤在一起取暖。

现在快到深秋了，哪怕每天阳光灿烂，就是一丝风吹过就让人知道今年冬天不好过。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他就在那座山上，你每日就这么瞧，这么想他，他也不知道。”小伙伴边挤关小五边说。

两只小肥啾身上的羽毛挤得乱糟糟的。

“……我不敢。”关小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抖了抖。

她不是没有试过上山，她也只是想要靠近一点看看他，但是山上戒备森严，当时她到了山脚正准备往山上飞，就被巡逻的人发现，险些丢了性命，还好只是打伤了翅膀，修养了好些时日才养好的。

小伙伴也想到了当时关小五受伤的情形，没在说什么，只是轻轻啄了啄关小五的脑袋。

远处那座山叫陆玥山，人人都说山顶上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村子里的妇人哄哭闹不休的孩童时都是说：“再哭大魔王就来抓你啦！”

要关小五说那不是大魔王，是大好人才是。

关小五是一只妖，一只山雀妖，她上头还有四个兄弟姊妹，她是第五个，爹娘图省事，兄弟姊妹几个名字便是小一到小五了。

关小五爹娘觉得几个孩子出生即是妖，那就和别的没有灵智的小山雀不一样，应该自力更生自立门户，把孩子养大些教会了该有的常识后，就一个一个毫不留情的赶出家门。

关小五被赶出家门时，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大雨，关小五的翅膀吸满了雨水，沉重的翅膀扑腾了两下便直直向下坠落，落在了草地上。

这一下摔狠了，关小五挣扎了许久也站不起来，只好躺在泥水里祈祷。

祈祷雨停，祈祷爹娘不放心自己出来寻自己，祈祷兄弟姊妹路过发现自己，祈祷附近没有野兽吃了自己……

太阳落，太阳升，就这么躺着祈祷了一天，雨停了，可是没有谁发现关小五。

关小五又冷又饿浑身忍不住发抖，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靠近。

“咦？这有个小东西。”

关小五感觉到有人捏着自己的翅膀把自己提溜起来，小脑袋软绵绵的低垂着。

“泽宇，这好像是一只妖！”

“没事的，它还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笨鸟。”

泽宇……

关小五撑着最后一口气抬头看清拎着她的人后，脑袋一歪，昏过去了。

等关小五再醒了，发现自己在一个干燥的树洞里，身边围着一些撕碎了的布料，暖融融的。

他叫泽宇。

关小五懒洋洋地窝在碎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腾”一下站起来，胸前的小绒毛随着动作在风中摆动。

你才是小笨鸟！

关小五生气的用小爪子踹了踹碎布泄愤，一脚踹散了碎布，露出碎布上绣的字——清观宗。

关小五把这块绣了字的碎布抓住，又蹲回了碎布堆里，决定要找到他，告诉他自己不是小笨鸟。

几次飞去人类城镇试图打听清观宗还有泽宇，还不会化形的关小五只能在各个枝头上偷听别人谈话，要知道，被赶出门前爹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鸟身不能吐人言。

第三次险些被树下流着鼻涕拿着弹弓的小屁孩打下来，关小五抖抖翅膀飞走了，她觉得还是修炼出人形了再来打听。

关小五暂时把树洞当做自己的家了，每天除了外出吃喝拉撒，就是把碎布拢一拢，窝在里头认真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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