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这一日跟着卫萧,可算见识了什么叫日理万机。
明明卫萧跟自己逗趣儿时狡黠漂亮的不行,今日却一整日公务繁忙,总是皱着眉头不见舒展。
向衡听了父亲劝告,听了卫萧解释,自知自己前几日对着卫萧撒气不对,眼下又觉着卫萧凡事都上心的紧,心里更觉得歉疚。
“阿渊,阿渊?”
“啊,殿下,我在。”
“想什么呢,怎么能够跑神儿了?呆呆愣愣的,看着像个小土狼,都不威风了。”
“我没想什么。殿下,对不起。”
卫萧愣了愣,“什么对不起?你今日怎么了?小土狼从哪里学的给人低头认错了?”
“是我的错我才认的,不是我的错我我才不认。我前几日损了殿下的颜面,我知道是我先入为主了。”
卫萧失笑,“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呢。”
向衡摸了摸鼻尖:这老狐狸总说些暧昧不清的话。
“对了,阿渊,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你过来说。”
“我跟殿下想的一样。既然箭不是父亲给荻北的,那这凉州,直接有权能摸到箭的,只有军械处了。从军械处入手,不知军械处是一整个儿全都参与了,还是有个别人欺上瞒下了。还有一件事也要查清,既然有多余的箭能卖给荻北,为何又没有少了上交的箭?按理说军费是父亲过目完的,开销刚好够凉州自己要用的十万支箭,可是现在这十万支箭是够的,荻北却凭空也有了箭。是偷工减料,还是别有他法,恐怕除了给父亲洗脱罪责,这些也都是要查的。”
“你这小土狼,这不是挺聪明的?怎么平时爱钻牛角尖?”
“那本来就是两码事!能想到是能想到,原则也是原则。人又不能总是选择最聪明的做法和最好走的路,有时候凭着本心做事,也挺爽的。”
“怎么?小狼崽子还挺感性?”
“我不是狼崽子,你才是老狐狸!”
向衡心里想: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你这样的我是要归类到黄鼠狼里的!怎么看都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
“老狐狸就老狐狸,好歹你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还是正面说我。京城里有些糟老头子,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
“他们议论什么让他们议论去,只要殿下行的正,坐得端,又有什么好怕的?”
“阿渊说的对,我不怕。阿渊,你和我,我们是一路人。我知道你有一腔热血,不过也不必急着抛洒。来日方长最好,若是老之将至也无妨,你可知道为何?”
向衡摇头。
“因为明日还难说,我们有的,只是今日而已。与其心潮澎湃想着日后平步青云、四海升平的景象,不如盯着眼下。我知道你我在路上,那就够了。即便是死在今日,亦或是走错一步也无妨,世事难料,接受了就好。总有人记得你为天下所做的一切,永远不会忘的。”
向衡并没有把卫萧说的全记下来,但是他只是觉得,他日后一定能记得卫萧,卫萧也一定能记得他向衡。
在另一个人心里,万寿无疆,永垂不朽。
“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阿渊就是第一次出门当差了。明日你跟着我去军械处,这案子就算正式开始查了。”
“是,殿下。”
“阿渊,我还没见过你的武艺。”卫萧忽然说。
向衡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卫萧想知道他的本事。
“殿下给我选一个对手吧。”向衡说。
“小狼崽子如此有信心?林姜如何?我此行,带着武艺最好的,就当属林姜了。”
“我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对林姜失望了?”
“我说不过殿下,殿下只需让我证明就好。”
“好,那咱们便去找林姜。”
两个人出门来,林姜就站在门外,他已经知道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
“林姜,今日已近黄昏,你们比两项即可。射箭一项,剑法一项可好?”
“是,主子。”
两人在院子里设了箭靶子和围场,就拉开了架势。
林姜的射箭不是长处,但是不至于拖后腿。虽然不是神箭手,但是射中靶心还是简单。
一共是五箭决胜负。
林姜拉开弓,第一箭正中靶心。
向衡知道,林姜什么都不会差。他想赢,总要用些什么过人的本事才行。
向衡紧随其后,第一箭也正中红心。
林姜拉开第二箭,又是靶心。
向衡一心要赢,第二箭就用了花招。
他的第二箭劈开了第一箭,稳稳地取代了第一箭。
林姜心道:这小子好胜心也忒强了。
林姜第三箭,学着向衡第二箭,也耍了一个花招。
向衡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林姜能在卫萧身边,自然不会差。
向衡第三箭和第四箭是连发,第三箭用力稍弱,第四箭却是拉满了弓弦。
只见第四箭追上第三箭,从中破开了第三箭,接着又中了红心。
林姜此时已经知道胜负了。剩下的两箭,他知道已经无用了。
“殿下,林姜尽力了。林姜技不如人,不用比了,是世子赢了。”
林姜朝着屋檐下的卫萧说道。
“那就比剑法吧.”
“是,殿下。”
林姜和向衡,各自挑了一柄剑,走到围场里。
卫萧知道向家最出名的是枪法,让向衡用剑,实在不是向衡最擅长的。而林姜又是善于用剑的好手,师从天下第一剑,名师出高徒。
这一局委实是要挫一挫向衡刚刚的锐气。
林姜提剑上前的一瞬间,向衡就觉着不妙。林姜身法很快,常年用剑得心应手。
林姜的剑法贵在轻巧敏捷,一剑接着一剑,不给向衡喘息的机会。向衡铁了心不肯认输,即使没有余力反攻,也一剑一剑,一招一招地挡着。
四十余个回合,眼看天色要黑了。
向衡选的是重剑,他长期用枪,用轻的剑总不顺手。但是重剑也有不足,眼下时间一长,向衡逐渐力不从心,手腕子怕是快要没劲儿了。
林姜看准了向衡已经有败意,挽了一个剑花,近身去挑向衡的手腕,没用剑刃伤着向衡,只是用剑身拍掉了向衡的手。
向衡的剑落在地上,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
卫萧看向衡的样子,垂头耷脑,更像个小土狼。
“世子承让了。”
林姜扳回一局,不免有些得意。
“今日就算平手吧!第一次见面,我说阿渊少年英雄,今天我亲眼看见了。阿渊年纪轻轻就和林姜平手,已经很不错了。”
卫萧作用一说,向衡反倒更委屈似的。
他以为自己铁定能赢,没想到林姜本事也如此过人。
向衡一时间对着林姜目露凶光。
林姜可不像自己主子,他哪里觉得向衡可爱?他只觉得向衡是小白眼狼才对,这会子恐怕对着他在磨牙。
卫萧伸手,招呼向衡进屋子里来。
向衡瞪了一眼林姜。
跟着卫萧进屋子去了。
林姜觉得好笑,这向衡到底不够老成,怎么搞得好像自己跟他抢了怎么东西一样?这小兔崽子不会还要记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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