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窗而入时绿桃正坐在桌子边拿着条玉像是在雕琢,有几分大家的样子,她还有这手艺?看到我时她明显一愣,我把熏炉放到她旁边“帮我看会儿我要出去。”离近了看清她手里并不是一条玉而是已经通好了一半的横笛,我伸手推开窗户就直接蹦下去,落地时绿桃的声音从窗户里飘出来“很要紧的事?”
我知道水万香的秘密了。那副唐卡上面。水万香记载长生之法的唐卡在我手里,这就是我被杀的原因。
我小心翼翼的取出唐卡,这上边的符文我抄下来一部分找人问过,并不是藏文,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不过因为它砍掉我这棵摇钱树那它的价值就不仅仅是一个值钱的古董了。我抚摸上面的图案,像鱼还像蛇,可最上边的一小块又像是人脸,就像是几个图案重叠在一起最后描出露在外面的轮廓,这么奇怪的东西是跟长生有关系的?琢磨了一会儿脑子里都有画面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腾起身子,硕大的蛇头张大嘴吐出猩红的芯子,我马上打了个哆嗦,那时候我太小蛇洞太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然后我听到有东西击水的声音,那个洞里还有水?
我又捧起唐卡,有不少地方被圈出来,上面有的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看来水万香也没少琢磨,但也没什么收获,这东西对他就像是鸡肋,他破译不开,可鸿错说的也没错,谁不想长生不老?我注意到一个被标注出来的花纹,看起来甚是眼熟,我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在哪见过,我从案桌上随手蘸了点香灰描在袖子里,得空得找那些老顽固们问问。
这只是个念头,我兴趣不太大,毕竟我已经死了,不需要长生不老,我打了个哈欠,今天想太多太烧脑了,回去得多躺会儿。
我回去时绿桃还在跟那个笛子死磕,头也不抬的跟我说话:“你猜这个客栈为什么要装门?”
我轻手轻脚的关好窗户讪讪的笑,回身坐到她对面“不好意思,习惯了。”
绿桃把熏炉冲我推了推,然后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么浓的香灰味儿,你去寺庙了?”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我去拜了拜简兵神君。”她瞪大眼睛看我,我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错,白虎,五行属金,掌管杀戮,我的守位神。”
绿桃撇了撇嘴“这点上你还真的没变。”
什么意思,她认识我? 我上辈子确实见过她。这辈子也见过,我想起来在蛇楼里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绿桃,妖万年是谁?”
她干笑了两声“我当时要是不说点啥你就倒蛇堆了。”所以她当时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绿桃“嗯?”了一声拉起我的袖子看了一下然后鄙夷的看我,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又把指着熏炉上一块,我一时间目瞪口呆——一样的!
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轩辕恪,于是开始了烦人模式。轩辕恪被我烦的受不了只好又拿起熏炉一边看一边瞪我,搞得我有种错觉那些花纹其实是照着我刻的“这个熏炉本来就是荒镜里的,里面装着千万个前世今缘,难免有一种会让人不想出来。”
那唐卡应该也是荒镜的至少也得是有关系,战无铭说过轩辕恪是冥芜荒镜世人,那唐卡的事他应该知道吧?没准这个长生什么的东西就是他传出来的。我琢磨了一下就说要回房间,不打算套他的话了,跟一个会读心的人玩心理战没有胜算,没有永远的朋友,今天我们还在一条船上坐着没准第二天我就是河里的一具浮尸了,这就是世道。
在门口我停了一下,屋里有人?一推门就看到姝已正把茶杯放下,脸对着我说:“有件事找你帮忙。”而后展开一个笑。
我眼皮马上跳了一下,自打从蛇楼回来我对姝已的笑就有了一种本能的抗拒,每次她对我笑我就肯定倒霉,我为什么不会读心?会的话就能看出她的鬼主意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把她踹出去,我警惕的盯着她“干嘛?”
她咯咯的笑了两声然后一挥手召出星盘,这次幻象是个戒指,样式普通,镶着块红宝石,看不出什么材质,能说它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也能说是街上几十文的摊货“我的星盘和轩辕恪卜卦的结果都是你跟它有接触,所以我请你帮我,”姝已挥袖子收起星盘,星影一边往上飘一边变淡“找到它。”
她是觉得我品味多差,我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呛着:“我跟这种东西有接触?我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魂片化成的,和凡物不同,你只要见到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姝已自顾自的念叨“那会在哪啊?”
我看人细的很,不可能忽视谁身上带的首饰,可这个东西我真得没印象啊,看着姝已忽然蔫了我心里有点打鼓,才被关进熏炉一个要是再疯了一个是要歇菜啊,我连忙拍拍姝已的肩膀“可能是我以前没注意,这几天我多感受感受。”姝已点了点头。
送走姝已我就开始琢磨:跟我有接触,我这几天都去哪了?去向府拿宿星丹;然后就一直待在客栈,今天下午去了寺庙,香客多,进进出出碰了谁都很正常,可也没碰到什么熟人啊。
我用指头沿着匕首的刃边滑,想的头都要炸了,在哪啊?窗户倏地打开又关上,一道红光闪了进来,我把手里的果子冲他砸下去“你怎么来了?”
鸿错接住抬头看我“小的还看看客官要不要点心?”
我嗤笑一声“出去门带上。”
“客官,小店的糕点可是建康城的金招牌多少人排队等着呢!”还挺爱演,你一外郊的小店还敢打都城的名号。
“那你等着吧。”看你还能装久。
“玩会儿得了,下来!”鸿错站在地上叉腰跺脚,天黑看不清他的脸也能察觉出那股媚态。
一个大男人那么妖有什么用,我嘀咕着,从房梁跳下来站到他面前“又怎么啦?”
“我——”他忽然停住,我俩对视然后一起翻上房梁有人轻轻推开门,一片黑里白衣尤为扎眼,偏还走的理直气壮,迈着方步一直到我床头才停下,这是要干嘛?二更天阴我,太损了吧?想杀我也用不着偷袭啊,就是我警觉时候他百招以内弄死我也绰绰有余啊。然后是窸窸窣窣东西展开的声音,是骨简。白衣弯下腰好像从床脚拿起来个东西然后我汗毛就一下子竖起来了,果然马上就有“嘶嘶”的动静,然后很轻的碰撞声,那股蛇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没了,白衣也走出房间带上门,有条蛇在我床边我竟然没感觉到?不可能啊,这东西离我一丈远我几乎就分不了心干别的了。
鸿错听力不如我好像不知道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压低了声音问我“他来找你干嘛?”
“不知道。”
“这个人道行深你自己小心点儿!”
济水堂堂训:目的相同的人未必是朋友但他没有立场骗你。“目的相同的人,我应该信他。”
鸿错冷笑一声“他把目的写脸上了?”
我仔细回忆一下轩辕恪的长相然后诚实的摇头“没有。”我从半开的窗户看看外边的天色“你找我干嘛?”他停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咔擦一声脆响“没事,你早点休息。”说完纵身跳下房梁,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他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摇摇头继续想自己的事。
看来轩辕恪真的跟那东西有关系,刚刚他把蛇头敲爆明显是救我的命,想杀我竟然还救我,揉一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就证明在他目的达到之前都得留着我的命,我好像不应该活着,这可比痛痛快快的死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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