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十四）

“别说了……”

哐—的一声，门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黎妃看清来人手中的杯子一时没拿稳碎了一地。

“参见陛下！”曦月急忙收拾掉地上的碎瓷片，退到了一边。

“带阿梓下去。”语气不容置疑。

曦月看了黎妃一眼，黎妃对她点点头，她便领着沅梓涵退了下去，顿时屋内只剩两人。

“怎么，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学会连这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吗？”

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黎妃跪了下去，“参见陛下。”

沅封凌无话，黎妃就一直跪在地上。不久又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嗽声。

沅封凌瞥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起来吧。”他打量了眼前的人一遍，便道：“我看你也没多大的病，不像阿梓说的那样严重，脸色也没差到哪里去。”

黎妃不卑不亢道：“是涵涵太小题大做了些，陛下莫怪。”

“呵……阿梓是孤唯一的女儿，孤怎么可能怪，倒是你莫不是故作病态请孤来相看？”沅封凌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以为这样就可以刺激到她。

黎妃无话，静静的站着，仿佛没听到般。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当真让人看了心烦。”

沅封凌夺门而出，“摆驾中桓宫。”

——

等到沅封凌走之后，曦月就将沅梓涵重新领了进来。

“娘亲……”沅梓涵跑到她跟前抱住了她的手臂。

抬头，眼中透露着担忧和关怀，“娘亲，你还好吗？”

黎妃抚了抚她的脸，“娘亲没事，以后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去打扰父王了，知道了吗？”

沅梓涵摇头，“不要，娘亲为什么父王来了娘亲不把他留下呢，娘亲不想让父王陪陪你吗？”

沅梓涵不知道，黎妃心中的那个他并不是他，苦涩的笑了笑。

“娘亲不要别人陪，只要安安静静的看涵涵长大就可以了。”

小公主不解，但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她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木盒。

“娘，这是二哥的新茶叶，你可以尝尝看。”沅梓涵将手中的木盒递到了她面前。

黎妃缓缓伸手，接过，眼角不自觉的滑下了一颗泪。

看出自家娘娘不对劲，曦月将沅梓涵的手牵起来。 “公主，现在太晚了，娘娘和您都需要歇息，奴带您下去吧。”

小公主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跟着曦月回了屋。

回到这里的时候，曦月只看见黎妃一个人坐在案桌前，指尖划过木盒的每个处雕刻纹饰。

打开木盒，一阵清香袭面而来，黎妃舒心的舒了口气。

三月三梨花开

恰逢梨花树下

三月三梨花开

恰逢年少故人

三月三梨花开

恰好树下一生

三月三梨花开

恰逢战火不休

三月三梨花开

恰逢领军出征

三月三梨花开

恰好天人两隔

五月五梨花谢

恰逢梨花树下

五月五梨花谢

恰逢意气少年

五月五梨花谢

恰好玩笑一言

五月五梨花谢

恰逢时局动荡

五月五梨花谢

恰逢一朝登堂

五月花梨花谢

恰好鸳鸯错嫁

她的一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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