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胎

“你可是狐妖？”

莫寒酥此话一出，空气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面前的女子也僵直了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甚至能够看见她额前那零碎地头发微微颤抖的幅度。

透过额前轻颤的碎发能看见女子面上的表情有一时的扭曲，随即便又恢复了正常。可即便是那瞬间的事情，也被千鹤看了个一丝不差。

突然降下来的氛围让莫寒酥很是尴尬，再加上千鹤与楚和风不知何时也看了过来，这更是让莫寒酥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摸了摸鼻头。

楚和风不再研究手中玉萧的特别之处，将其搁置一旁。看向干站在那里的女子，扫视的同时释放出少量的灵力试探着，却未能从对方的体内感知到任何的灵力波动。

楚和风看着女子头顶的狐耳与身后消失的尾巴思索着，忽然心下一动，看向女子的眼神有些诧异。

“她是灵狐一族的人。”

“灵狐？”

见女子的衣袖轻轻地抖动，楚和风对满脸写着‘不相信’的莫寒酥微微颔首。

莫寒酥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视线又在女子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若有所思地嘀咕着：“灵狐？镜心湖……”

莫寒酥这边说的起劲，却不知道自己每说一个字那女子衣袖便颤抖的更加厉害。

听着莫寒酥口中那熟悉名称，晌狐的双手一点点的团握成拳，她身体大幅度的颤抖着，似害怕，又似愤怒。握紧的拳头逐渐收的更紧，就连纤长的指甲陷进了肉里都不肯松手。

在莫寒酥独自一人神神叨叨之际，楚和风对站在原地不动的晌狐微微颔首，晌狐见状适才收敛了外漏的情绪，松开那已经开始渗血的双手，走到凌乱的棋盘边蹲下身去，伸手去捡拾‘残破’的茶具。

晌狐将手伸出去的那一刻，目光瞥见搁置在楚和风手边的白玉萧，顿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愣愣地看着那管白玉萧。

楚和风的视线一直都锁定在晌狐身上，她的表情、动作都一一的被看进眼里，再加上晌狐突然停止的动作，那双刚刚经受搓揉，微微渗血的手；直接出现在楚和风的视线范围内。

看看那双手，虽说不上白嫩却也不是很粗糙，此时手部一些区域的皮肉已经外翻，微微渗出的鲜血隐秘于皮肉的间隙之中，也有少量的血液半凝固的附着于皮肤表面，这很明显是新增添的伤口。

再去看晌狐，她对自己手上的伤口没有丝毫在意的神色，只见她视线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自己手边的白玉萧上。见此情景，楚和风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自己手边的白玉萧。

晌狐这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自己停留在空中的双手，慌忙的抬头；却不想正好对上了楚和风那双满是探究的眼眸。碧蓝色的瞳孔如同深海的漩涡，会将闯入者的灵魂一同带向深渊。

那样的眼神给晌狐的感觉如同死亡的降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从最深处被冻结成冰，再“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在窒息中滋生的恐惧包裹着她的身躯。

她想要移开视线，却在那一刻发现她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她一般，动弹不得。也就是在那一刻她那伪装得很好的表情开始破裂。

楚和风将晌狐面上表情的变化看在眼里，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在两人对视了许久之后，楚和风率先移开了视线转向别处，其间余光瞥见千鹤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与晌狐，或者说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玉萧与晌狐两者；清秀的眉眼间隐着一丝的疑惑。

在没有与楚和风之间的对视后，晌狐明显的放松了许多。稍稍调整了心态，便俯身收拾起面前散落的茶具；却不知这一举动使得她与楚和风两人间的距离更加的贴近。

因为距离的拉近楚和风观察的更加清楚，在多次的审视与确认之后，楚和风不得不肯定了这名灵狐族女子没有狐狸尾巴的事实。应证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楚和风看了眼此时同样正看着自己的千鹤，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么……这位狐仙姐姐怎么称呼？”

正当晌狐将茶具收拾妥当，想将棋盘收拾了一并带下去之际；却又被莫寒酥这一“狐仙姐姐”定住了身体。这时莫寒酥停止了喃喃自语，慢悠悠的向晌狐踱步而来，口中还振振有词到：

“又怎会在此地当差？”

晌狐见莫寒酥正向自己靠近，慌乱之下向后退去，却在听见莫寒酥的后半句话后停住了所有动作。愣愣地蹲在那里，毫无气力的垂下了头，身子颤抖的比先前要更加的厉害了。

对于晌狐这般的反应莫寒酥却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晌狐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她们灵狐一族一个个都是如此吗？抱怨了一会莫寒酥又打算重新开口：

“狐……”

“晌狐！”

千鹤对上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眸，定定地看了会便别过头去：“下去。”

“……”

晌狐看了眼凌乱的棋盘，咬了咬牙，端着乘有茶具的托盘方才离开了亭阁。

莫寒酥一直目送着晌狐的离开，待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后，这才回过头来，与千鹤二人相视无言。

“试过了吗？”

“……”

楚和风率先打破了这该死的气氛，千鹤望向楚和风手中的玉萧，眼眸微眯，摇了摇头。

“……先不说这个，半月后的任选你怎么看？” 楚和风纤长的手指规律的敲打着桌面，惑人的凤眼危险的眯起，一瞬不瞬；看向还处于发愣状态的莫寒酥。

“听闻这批下神狂妄得很，不去镇一镇？”

听到可以打架莫寒酥整个人都兴奋了，凑到两者跟前：“去吧！去吧！做神这么久，都不记得多久没有打过架了，灵力都快要发霉了！”

“再说那些下神多数都以归顺于火神行下，这还未开始任选呢！这不是在挑衅咱们千鹤的权威吗？！”

“这些你听谁说的？”千鹤突然看向莫寒酥，眼中那骇人的精光看得莫寒酥一阵寒战。

“我……”

莫寒酥哑然，干笑了几声，望着千鹤的眼眸虚心地乱转。

“这个嘛……”

“这事神都的人都知道。”看出莫寒酥的难堪，楚和风顺势将话题接了过来。

“如今这形势已不比元首一事之后，在神都内你的实权还不占二成。火神的势力逐渐壮大，这般下去，你迟早会被翻盘。”见千鹤没有动怒的迹象，楚和风继续说道着。

“万物都有野心，一切不过只看缘由大小。像你如此以自守为本，那些个新任的下神自然会选行事强硬的火神。现下你不过是空有声望，没有实权；所以这次的任选你必须去！”

“我知道……”千鹤顿了顿，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已有些弧度的小腹，眉眼中流露出的是楚和风从未见过的柔情。

“我知道这场任选很重要，但是现在的我连这座行宫都无法离开……”

“你……？”

看着楚和风眼中的犹豫，千鹤苦笑着轻抚小腹；脑袋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敛起，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喃喃着。

“这里……是一个被药师说是死胎的孩儿……”

千鹤轻叹了一声，抬起头来，面向一脸讶异的两神。

“我能感觉得到，他没有死。他只是需要灵力，需要这行宫的灵力。一旦我离开这个行宫，气息就会错乱，甚至暴走；到时候我就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

四下一片安静，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楚和风看着面前抚摸者小腹的千鹤，眉眼中的神色都像极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楚和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将玉萧递给千鹤。

“这几日，寒酥会留在这陪你准备任选的事，你要小心好自己的身子，不要遭人暗算了。”

“我想到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等我几日……”

话还未说完，楚和风就消失在一道寒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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