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斜挂碧空中,暖阳照射窗牖,阁中娇儿嘻闹欢腾,阅梨于镜前梳妆,从闺奁中取出头饰,一一相较哪个更加适合,侍女惊蛰调戏道
“小姐每次去见薛公子都要装扮上几个时辰,也难怪薛公子夸得话比别人动心”
霜降接过话道
“比别人更让小姐动心”
前些时日就收到薛乘御的邀约,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今日,还未打鸣就先起了
腮间不染胭粉而自红,佯装嗔怒横眼瞪她俩
“胆真是愈发肥了,扣你二人半月月钱瘦瘦先”
惊蛰抬起手撑快而轻的拍自己唇嘴,眉毛紧凑,故作失言的模样
“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虽是这样可却妨碍不了她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削葱玉指拿起支玉簪,比在发髻前,随后递给霜降
“就配戴这梨花白玉簪吧”
阅梨肤脂嫩比春水映梨花,眼如乌珠浓稠,口如含朱丹,静时如画中娇,行如柳絮扶风
珠围翠绕反成累赘,而此簪雅而不俗
姑娘怀春,难收其心。装饰点缀我本不在乎,可若能与他有关,便显得及其重要,葱指不由抚上玉簪,戴他送的簪去最喜欢的地见他。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
郊外梨花云团团云絮压枝欲滴,枝条上鸟雀鸣啼,春风缠绕枝头,散落下数瓣梨花,卷来清香赠予娇娘。
阅梨喜梨花,喜温庭筠笔下的梨花雪压枝,莺啭柳如丝;也爱李渔赞的雪为天上之雪,梨花乃人间之雪。
阅梨体寒,到寒冬季节都被关在闺阁中,鲜少出门也就少见雪,可梨花正好满足了她的缺失。
转步走向凉亭,唯见她的少年负手而立,花瓣安稳躺在他肩上,似是出神思索着什么。
玩心大起,步履轻盈的到他身后,伸手拍他后背,吓他一哆嗦,见得逞后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在想些什么,这般入迷”
少年低声发笑,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的勾人魂噬人心
“顽皮”
朝我勾勾手指示意过去,又指了桌上的酒壶,我疑惑道
“平日不是不许我饮酒的嘛,今日是有什么喜事还是愁郁啊”
他额首微低,淡语
“无事,陈年酿的青梅酒,浅饮几杯还是可的”
悠悠落坐于石凳上,待乘御斟满酒杯,饮入喉间,青梅香于舌尖炸开,弥漫至整个口腔,琼浆玉露为香醇,引人贪杯。
乘御则是浅抿一口,长指摩擦杯上纹路,琥眸中景唯有她一人,几里梨花皆为陪衬,燕声鸟语不过是伴曲。
他心细腻,总能发觉她的小心思
“这支梨花白玉簪果然衬你”
他伸手挽起我额上碎发别在后耳,如电流传击,心一阵紧缩,下意识屏住呼吸,随指尖触碰到的肌肤如蜻蜓点水转瞬即离,唯留下水里波纹荡漾
“小梨子,我为你画一次眉可好?”
春阳透过随风舞动的丛花映照他脸庞,使得忽明忽暗,如神似仙,叫人不敢随意直视,潮红爬上桃腮蔓延至耳根,欲要滴出血的样,脑中唯剩一张白纸,顾不得思考顺从应答,喉间干燥难耐得挤出几字
“好……好”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小檀木盒,取出里面的黛石,转步至我身旁坐下,他身上淡淡的青竹香越发清晰,直至环绕住我的鼻腔。阅梨紧阖双目,不自觉眉间蹙成川,待他描眉,周遭都变寂静,感观变得敏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及那低沉克制的笑声
“小梨子这是信不过我啊,是怕我把你画成集市的屠夫吗”
指尖偷偷捏起他的衣角,等他落笔描绘,却听他挑逗的话语,缩了缩脖子,嘟囔着
“若被他人瞧见,会没人敢要我的,那时……乘御可得负责”
他故作伤心样,叹气又道
“这是曾经小梨子有多信任我,如今有多怀疑我的技艺啊”
阅梨没能到后半句的回应,略有所失望,却也不甚在意
“你平日里绘的是山川湖海,玉竹野菊,又不是描眉画峰”
想到些什么,话语微顿
“等等,如此自信,莫不是你还为别家娘子描过眉”
“小梨子可冤枉我了,我与别家娘子话都可不曾说过几句”
与他交谈,肢体放松下来,玩弄着他的衣角,期待他会描出个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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