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林宪生突然大吼道,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都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
“变卖了所有家产离开沧州的莫公子!”尽管压低了声音,可莫言久还是听到了林宪生激动地腔调都变了。
“怎么?在下并不认为自己多么名扬万里。”莫言久有些纳闷。
“离开沧州自是很多人不知道公子,但是在我们沧州内,”林宪生稳住了骆驼,继续说道“当初在沧州,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喜结发之妻呢,哈哈哈哈。”
“咳咳.....”莫言久用手捂住嘴咳嗽为了掩饰尴尬。
“哦,不好意思,”林宪生压低了声音,“那莫公子是为何离开家乡,并变卖自己所有的家产....若是....”
林宪生侧眼看了看另外一只骆驼上的莫言久,发现神情并没有什么激动之处,接着说道:“若是因为,莫老爷与莫夫人遇见意外去世,莫公子遇见了困难,莫公子大可以找那些一同的朋友,他们肯定会帮忙,再不济,”
林宪生突然停顿下来,不再说话。
“再不济怎样?”莫言久侧过头脸上戴着笑容:“嗯?”
“再不济,再不济....”林宪生突然脸红起来,双手抓紧了驼铃的绳子,说话也紧张起来“再不济,莫公子可以找到自己的仰慕者,据在下所知,莫公子当时以莫桑的身份拥有了许多仰慕者,其中便包括在下,在下当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言久不等林宪生说完话大笑起来,“宪生兄,你可知这些仰慕者为何仰慕?仰慕什么?”
“这,自是仰慕莫公子对当时朝廷律例的不同见解,还有不同于常人的处事方式,莫公子当时的见解连当今圣上看了都要气上两三天之久啊,却也觉得莫公子说的没问题。”林宪生似乎想到了一年前那个在酒楼高阔言论的翩翩公子。
“当时莫公子每每出家门皆要头戴斗笠,大家问为何,还记得莫公子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莫言久摇了摇头表示已经不记得了。
“莫公子说啊,”林宪生整了整衣襟,学了学当时的莫言久扶了扶斗笠,“其一,吾已有妻,自谓容貌尚佳,故戴蔽者,以冀可绝群之念。”
莫言久眼神突然涣散,似是回到了一年前。那是桃花刚开的季节,沧州那年比往常要冷一些,而那天刚好下了很大的一场雨,他在酒楼“天外寒”里同一群才子才女讨论着朝廷刚发布的新政策,他带着斗笠,更多的人注意到了他,问他为何要带斗笠,他只是回答,自己已有妻室,这句话说出来下面的人有些兴奋起来,不是因为他多么的专一,而是因为他是个极其讨厌他妻子的人。
“其二,言必得罪在场之人多,此张俊脸邂逅以仇毁,那在下要欲绝矣。”林宪生说完这句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子不知,当时是在下第一次听公子讲话,竟如此有趣。”
莫言久愣了愣,继而反问道“那由我那不太清晰的记忆提醒我,当时好多人因为我不爱自己的妻子,却还说那些话,给了我一个称号,叫什么'两面派' 。”莫言久也轻笑了一声,“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公子哥,才女们,这起的外号可真是不怎么滴啊。”
“莫公子可莫要笑了。”林宪生看着大笑的莫言久皱了皱眉道:“因为公子你的这些事,我总是想去府上拜访你,目睹一下公子的容颜,可在下父亲死活不肯,说公子你是不务正业,整日只会耍小聪明的纨绔子弟。”
骆驼依旧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似是连续行了多天的路,骆驼走得愈发缓慢,街道上的人仍然熙熙攘攘,骆驼更是举步维艰。
“到后来,我和父亲看望完远亲,听说公子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林宪生再次没有再说话,但是莫言久已经能够猜到。
“林兄可知为何,无人帮衬我。”莫言久缓缓出声,“因为他们只是觉得我的言论与当时政见颇有不同之处,觉得甚是新鲜罢了。乌爱观者怯而已,真慕我者几人哉?”
林宪生看着一脸淡然的莫言久,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起一年前多了成熟,少了很多意气风发。
“宪生后悔,未早些与公子相识,不然定不会让公子孤身一人。”林宪生急声说道,语气里多了些紧张害怕。
莫言久抿嘴淡淡笑了笑,问道:“林兄这是为何啊,言久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多年前的我,自是追求自由,什么都敢说,天不怕地不怕。一年前的我因为父亲病重,家妻之父家更是朝中地位特殊,自是不敢太过妄言了。”
“那也就是说,自己一年前见他时还是他稍微收敛的样子!”林宪生似乎是失去了大宝藏一样。
“自是真心仰慕。”林宪生在骆驼上同莫言久双手作揖。
“哦?”莫言久挑了挑眉,“久,幸甚。”莫言久也在骆驼上面回礼。
“莫公子,”林宪生再度开口道,
“林兄见外了,”莫言久打断了他的话,“称呼我为莫兄亦或是言久自是更加亲热些。”
“哈哈哈,好,莫兄,不知日后,这游历之路能否带上在下一个?”林宪生突然提到了这么一个要求。
莫言久脸上神色未变,看向道路前方之时,眼里一道精光掠过。
转头看向林宪生,却见此时在日光下,与漠中初见他时略有不同。
“游历万般辛苦,林兄还是,”莫言久欲要拒绝。
“与莫兄同往,宪生一直以来的愿望。”林宪生打断了他的拒绝。
莫言久不再说话,只是不再看他,继续看往前方。
“莫兄为何.....”
“寻妻。”莫言久知道他要问他为什么变卖所有的家产,遣散所有的家仆四处游历。
“是莫夫人狠心撇下了莫兄吗?”
莫言久突然停下,再度看向了林宪生,有些冷漠开口道:“家妻没错,是我当时年少气盛,气走了她,如今自是要寻回来,弥补过错。”
“莫兄,你....”话再次被打断。
“宪生啊,骆驼都累了,不如抄近道快些回城中府内吧。”后面似是一个领队的人开口喊道。
“好––”林宪生出生应着。拽着绳子,拐进了一个胡同之内,狭长的胡同不容两个人并排走,莫言久跟在林宪生身后。进去之后阳光暗了下来,莫言久眼中的精光更加明亮。
“我在沧州之内可从未听说过什么林家,什么林宪生。”将要出狭长的胡同,莫言久眼里的精光消失不见。
依然走在前面的林宪生嘴角的勾着的一抹笑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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