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萧生不知何时出现,面带微笑地看着那桃树。
暗卫一见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尸块,弯腰行礼,静待主人的吩咐。
“尸块不必掩藏了,便埋在这树下吧。好几天没有喂养,它倒也饿得慌。”青萧生缓缓走近桃树,吩咐道。
那桃树吸了些血便迅速隐匿了自己的痕迹,看着癸一的尸体被拖走。明明是无风的时候,树上的桃花与桃叶却作响,“簌簌”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渗人。
察觉到活物的靠近,饿了好些时日的桃树竟想主动攻击。只伸出了一根桃枝,就被青萧生轻易砍断。
那被砍断的枝干竟蠕动着,流出了和鲜血一样的东西。
它惧了,不敢再轻易地对着面前的活物出手。
青萧生转身,走远几步后细细地观赏着它。
真美,他笑着想到。
随着癸一尸块的埋入,满树的桃花更加地繁华,花瓣与花瓣“簌簌”地碰撞在一起。
已经无人知道,这棵鬼桃下有多少的冤魂了。
真希望那位江小姐,不会成为这其中之一。
他笑着,转身没入了混黑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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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竟已过了五日。
江尚酒戴着这人皮面具,便也已活了五日。
为了能更好的伪装,与避免再沾上一条人命。这些日子里她更加小心地扮演着青鸿这个角色,并遵从着从青萧生那儿所得到的青鸿的喜好,习惯,行为举止。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每每看着铜镜中戴着人皮面具的自己,便觉着自己就是青鸿。
很显然,江尚酒并没有走出青鸿死亡的阴影。
听着下属的来报,青萧生嗤笑道:“真是让人费解,这么个货色为何能得到大人的另目相看。”
可好好培养江尚酒的任务既然他青萧生接下了,便不会让自己的能力蒙上污点。笑完了,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了那块血玉,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去,将这个给她。”
话语间便知道,青萧生是想靠着血玉来刺激江尚酒的记忆,让她时时刻刻地记着——江尚酒,乃是被灭满族的江家余孽。让她莫要忘了,自己所背负着的冤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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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卉眉头紧锁,看着那块血玉,心中充满了猜忌。
这是一块用料上乘的血玉,价值不菲。一般的,这也是该赏给正房,何时轮得到她二房来穿配。
更不必说,这竟是赏给青鸿的……
自从之前将军唤了一次青鸿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展开了。这种难以看透的感觉让李冬卉莫名的心慌,一些不吉的想法总在她休闲的时候出现。
微微受到了惊吓的李冬卉无可奈何,只得将江尚酒唤了过来,轻柔道:“这是他给你的血玉,喜欢便私下戴上。但莫要被大夫人瞧见,见什么贵客的时候也莫要戴上。记着,别摔碎了,弄丢了。藏得隐秘些,知道了么?
江尚酒听到“血玉”二字时,呼吸微微一滞。悄悄抬头,红地剔透的玉石便刺痛了她的眼。
这是她的长兄,长姐在生辰时一其赠与她的。选的料籽是上好的,请的师傅也是手艺高的。特地地雕了她最喜爱的海棠,并在叶片处刻了一个小小的“酒”字。
半晌,不见江尚酒的回应。李冬卉皱了皱眉,又道:“怎的不说话了?”
边说着,边要伸手去摸她的脸。
江尚酒连忙回神,忍着心中翻涌的酸涩,道:“儿刚刚只顾着看这玉石了,竟没有听见姨娘的话。”
李冬卉的动作停在了半空。良久,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改为摸了摸江尚酒的头:“委屈你了……”
江尚酒没有出声,她乖巧地接过了玉佩,另一只藏在衣袖下的手死死地握成拳。
“去罢,今日教你女红的夫子也快要来了。”李冬卉叹息道。
闻言,江尚酒抬头,有些疑惑。
看着满眼疑惑的江尚酒,她点了点这丫头的鼻尖:“你呀,竟是什么都不知。后年你便及笄,照着律法,便要入宫殿试了。这两年,便安安分分地学着。最好的,若是落了选,靠着这两年的本领安心找个老实人家嫁了罢。”
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人,江尚酒忍不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到了自己的姨娘了。
顺势,她趴在了李冬卉的膝上。
“好了,去罢。再迟些,夫子便要不高兴了。”李冬卉看着突然撒娇的女儿,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催促。
江尚酒闷闷地应了一声,起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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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青鸿的屋子后,她掩上了门窗。一个人坐在床沿,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血玉。
良久,双手紧握着血玉,贴在了心口的位置。
江尚酒垂下眼帘,眼中神色晦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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