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交易

辰时，雨墨亦带着两个侍卫出了宫，到了城门处。

“涧云太子雨墨亦见过谈将军，谈姑娘，父皇命本太子前来迎接，请随本太子入宫吧！”

“有劳了。”谈厦客气道。

议事殿里，礼部尚书和典客已站在一旁等候了，豫王和长公主雨归澄分坐两旁。

雨归澄旁边的位子上还坐着一位头戴蒙面斗笠的女子，看起来同雨归澄差不多年纪。

“父皇，谈将军已到。”

“谈厦拜见涧云皇帝，此次前来多有打扰，只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答应。”谈将军行礼说道。

“谈将军免礼，有何事还请直说。”涧云皇帝坐在龙椅上，客气道。

“是这样，小女前几日外出，却不知被何人下了蝶泪之毒，而世间能解蝶泪的也只有贵国了，所以特意前来求药。这是一点薄礼。”谈将军示意手下将东西呈上。

一边是天山上千年才自然形成的净琉璃制成的方镜，远观五彩斑斓，而近看却如溪水一般清澈、平静，一年四季无论何时都是清凉的，且带着淡淡的雪莲香；

一边是谈将军当年征讨北越的战利品——九皋剑，无坚不摧，杀人不见血，剑面永远光亮如新。

“不愧是谈将军，‘薄礼’便如此贵重，想必如果我们给了解药，礼会更贵重吧？”雨墨亦坐在豫王旁边的椅子上说道。

“本将军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意。”谈将军想到此行会困难重重，却未料到涧云想要的远远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亦儿，不得无礼。”涧云重帝假意批评道：“钦钦，先给谈小姐把脉取血，查验一下吧。”

“是，陛下。”沐钦钦起身行礼道，“谈小姐，还请随我至屏风后。”说罢，便走到屏风后取出银针准备把脉后的施针取血。

“麻烦了，钦钦姑娘。”谈淮冰挽起衣袖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

诊断还在进行中，涧云皇帝却道：“谈将军，朕就开门见山，不同你绕弯子了，这解药朕可以给，但有条件，就不知将军能否答应了？若是我们达成交易，谈小姐的性命自是无忧了。”

“陛下有何条件不妨直说，我们也需要权衡一下的，万不能就这样答应你了罢 。”谈谁冰从屏风后走出来行礼说道。

而屏风后的沐钦钦却将银针上的血放入一只白瓷小瓶后才提着药箱走出来。

“禀陛下,确是蝶泪，距毒发大约还有十日，”沐钦钦将结果禀告了涧云皇帝，“只是，这毒会根据人的特性体质缩短或延长毒发之日，所以我不敢确定留给谈小姐的时间到底还有多少。”

“谈小姐如此爽快，既是这样，朕就直说了，切莫耽误治疗。”涧云皇帝严肃道，“谈将军，朕要你在西部边陲的一半兵力，不知您是否能答应?”

“这...实不相瞒，此次朝廷并未允许将军府前来,也不知晓将军府已然来此，本将军手中的兵权也只有一半，不经得朝廷同意，是无法全力调用的。”谈将军为难道。

“无碍，你只须将这一半兵力的听命权归于涧云就好,命令下达给你，到时，你再想办法将命令传下去，并不需要将兵令给朕，只是，若谈将军同意，白纸黑字，签字盖章自是必须的。”

“好，本将军答应你的条件。”

“哈哈哈，果真爽快，不愧是一代将才！钦钦，拿解……”涧云皇帝大笑道。

“等一下——”雨归澄起身打断。“父皇，儿臣还有事要谈将军帮忙。”

“归澄，有什么事就说吧，此事就交由你处理了，想必你的请求谈将军会不会推脱的。”涧云皇帝并未露出不悦之色，毕竟毒是雨归澄下的，才使得谈将军前来求药，才使涧云有了西部边陲的依托。“朕有些乏了，就先回殿了。”

谈将军听着，心下只觉得这丫头好生会说话，什么帮忙，明摆着就是另一个条件！

谈淮冰盯着雨归澄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这双眼睛从哪里见过，同那日交手的蒙面女子有着同样妖冶魅惑的眼睛，蛊惑人心。

直至涧云皇帝离开，谈将军才出声:“想必您便是世人口中的长公主殿下吧，只怕这请求也是条件之一，公主不妨直说。”

听此，谈准冰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谈将军，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向您讨一个人。”

“何人?”谈将军心下疑惑，这长公主要何人要不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向他来讨。

“医城叶氏二公子，叶近。”

“叶近?可本将军与叶氏并无交情，与那叶氏二公子更是素无来往啊。”

“无碍。”雨归澄瞥了一眼旁边一直看着她的谈淮冰，继续道，“您只需让他答应与我成亲就好。”

“这…公主，您这可就为谁本将军了，本将军又不是媒人，怎能说服这叶二公子？”谈将军摇了摇头，轻笑道。

“将军，这件事不费一兵一卒，比起那西部边陲的兵权来说，对您可是毫不费力，不伤利益的。”

雨归澄转身背对谈将军，严肃说道，“刚才您也说了，这不是请求，是条件！我先将一半解药给谈小姐服下，待叶近答应后，另一半的解药自会到您手中。”

谈准冰听着雨归澄的话，不可置信：“公主，您别太过分了，如此咄咄逼人岂不失了风度，我父亲一代武将，怎可当个媒人去说亲！？”

“淮冰，闭嘴！公主说得对，此事本将军应下了，还望公主信守承诺。”

“好，有劳了。”雨归澄转过身来，走向谈淮冰，“谈小姐，本公主何时说过要谈将军去了？本公主的这件事，必须由谈小姐亲自前去。”

说罢，便靠近谈淮冰，贴近说道，“只是，本公主听说谈小姐与这叶二公子交往甚密，怕是不会同意吧？”这声音虽小，可谈淮冰却听得清清楚楚。

“谈将军，此事还得由谈小姐答应才可以。您答应了还不作数。”

谈淮冰怔在原地，在所有人注视下开了口“不，我不……”

谈将军急忙打断，“此事事关性命，小女也定然答应，公主放心，只是还请先将那一半解药交给本将军。”

“哈哈哈，就这样说定了，钦钦，先将那一半解药给谈小姐服下。本公主相信谈小姐定能将此事办的极好。”

沐钦钦将解药送到谈淮冰面前“谈小姐，谈小姐——”

谈淮冰看着解药出了神，内心虽不愿让心爱之人与他人成亲，可更不想让养育自己多年且如此不顾一切求药的父亲伤心，便接过解药，服下了，“多谢钦钦姑娘。”

“好了，谈将军和谈小姐尽快休息进膳，这一半解药只能减缓毒发前的痛苦。并不能延缓毒发之日，所以，时间有限，还请早些前去。”雨归澄说完便离开了大殿，往寝宫方向走去。

此时便只剩下谈家父女和雨墨亦、豫王四人在大殿之中。

“那老夫也告退了”谈将军与谈淮冰离开了大殿，回到了涧云皇帝安排的住处。

“皇叔，那我也先走了。”雨墨亦起身要走。

“亦儿，等一下，”豫王叫住雨墨亦道。

“皇叔还有何事？”

“你可知你皇姐为何要与那叶公子成亲？”

“这我哪里知晓，她天天神出鬼没的，我都找不到她。”雨墨亦哀怨道。

“知道了，你先回吧。”雨墨亦走后，豫王站在大殿里，陷入沉思。

而殿外的沈江冷在侧殿的屋顶上目睹了所有人的进出，也隐约地听到了些对话，一身天蓝扰乱世间平静。

谈将军将女儿送到房中，也未说什么，只道“休息会儿吧，明日启程。”说罢，转身要走。

“父亲！”谈淮冰出声道“您随我一同去吗？”

“公主说了，只你前去，为父会派人保护你的。”

谈淮冰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落下了眼泪。

翌日一早，谈准冰在父亲的注视下离开了涧云，纵然心中思绪万千，但还是向前行进着。

使她意料之外的是，到达日隐崖后，还未下马，便被拦住了。

“何人！叶府不接待外客，还请回吧！不要在此停留！”侍卫扬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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